莫離此話一出,曦和殿立即安靜了下來。
玄越一臉不解地看著莫離,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要放棄。
其實莫離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
霄唳劍太有名了,許多人對它求而不得,又怎會甘心它歸屬於一個無名之輩?
她確實也渴求這樣一把神劍,但如果得到它的代價是無休止的爭議和被否認的努力,那她寧願不要。
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下,莫離凝聚法力,抬起雙臂,青灰色的霄唳劍便出現在她掌心。
與上一次出世時的宏大聲響不同,這次霄唳劍就隻是靜靜地躺在莫離掌心,像沉睡的孩子安寧地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
可即便如此,它光而不耀的風采依舊蓋過了曦和殿中所有的華麗。
“原來這就是霄唳劍......”
眾人屏氣凝息地注視著莫離手中的劍,或驚訝,或渴求,或遺憾。
在他們的目光追隨中,莫離捧著霄唳劍離開座位,來到台階前,俯身將劍奉上。
“陛下,霄唳劍在此。”
她低著頭,手指無聲地摩挲著霄唳劍的劍身,想將這觸感透過指尖永遠留在記憶裡。
這樣哪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它,她也能永遠記著它劍身的冰涼沉重,記著它從瀕死中托起她生命的那一瞬間。
天帝扶著座椅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從台階上下來,眼中閃著欣喜的光。
他貪婪地注視著霄唳劍的劍身,雙手虛抓著空氣,比劃了好久才敢把手放在它的劍柄上。
“霄唳劍......”
他狂喜地揚著嘴角,一用力將霄唳劍從莫離手心拿了起來。
然而霄唳劍在他手中無比沉重,他一手拿不穩,急忙用雙手去接,竟還踉蹌了一下。
“陛下小心。”
莫離低低地提醒了一句,伸手虛扶了一下他,然而他沉浸在獲得上古神劍的快感中,根本沒有注意她說什麼。
莫離放下手,心有遺憾地最後看了霄唳劍一眼,便轉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宏大的清鳴卻是突然自曦和殿四麵八方響起,浩浩然穿徹了整個殿堂!
這聲響令諸神奇異不安,然而莫離卻無比熟悉這聲響代表著什麼。
她似有所感地轉身,霄唳劍便直直從天帝雙掌飛出,滑入了她的掌心。
她順勢握劍挽了個劍花,浩大的劍氣便直接劈開了一旁的幾張宴桌,把位置上的上神逼得連連向後飛退。
“莫離!你在乾什麼?!”被逼退的一個上神憤懣地質問道。
然而莫離剛剛那一番行為完全出自本能,好似她與霄唳劍相伴已久,已無比熟悉彼此的習性。
“你到底在霄唳劍上施了什麼詭計?!叫它這樣聽從於你!”又有人咄咄逼問道。
可莫離根本什麼都沒做,霄唳劍壓根就是自己飛向她的。
就在莫離無言以對,不知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剛剛一直沒說話的拂蒼突然開口道:“她什麼都沒做,是霄唳劍自己選擇了她。”
作為天界戰神,拂蒼一直以戰績服眾,在天界享有很大的威信。
她一開口,方才激動的眾人便都安靜下來了。
“或許你們都忘了神劍有靈,從來都不是人選擇劍,而是劍選擇人,莫離就是霄唳劍選中的主人。”拂蒼以一種平穩卻又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可是......莫離還這麼年輕,即便霄唳劍選中了她,她可能還是無法駕馭。”這次質疑的聲音變得微弱了一些。
拂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平靜地注視著質疑的人,身上卻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我崇武閣選拔將士看的從來都不是年齡資曆,而是在戰場上活命殺敵的本事。莫離年紀雖輕,實力卻出眾,她在戰場上不僅多次出謀劃策,還身先士卒,冒死設局,如此的膽量和謀略,在座幾人能比得?”
質疑者慢慢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麼,其他人也都不敢再提出異議。
拂蒼又看向天帝:“陛下,利劍當配猛將,霄唳劍在莫離手中,必可發揮出其最大的效用。而有此劍在手,莫離也定可成為我天界一員新的猛將,為我天界鎮守疆土,平定天下。”
事已至此,天帝已無法將霄唳劍占為己有,而拂蒼的話也正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雖心有不甘,他也隻能裝作大度地笑著道:“既然霄唳劍已認了主,自然是要跟著主人的。莫離——”
莫離抬頭看向他。
天帝做出了一副寄予厚望的上位者的樣子:“有了霄唳劍,你往後可要更加努力,跟著戰神一起,護佑我天界,護佑六界蒼生。”
莫離俯首作揖:“莫離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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