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妹兩個人一起出去玩,回家的路上正好趕上下雨。雨並不大,卻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身上,玩的地方距離我家更近一些,於是我們就一塊回了我家。
我和壹笙都知道壹竽的脆弱,所以幾乎不用商量,壹竽先去洗澡了。客廳內隻剩下我和壹笙。
熟悉了以後,壹笙整個人的調皮就暴露了出來,她四處張望著,看到了茶幾上我的照片,很是不客氣地拿了過來,看了看坐在一側的我,又看了看相片上的我。
她那探究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不會放出什麼好屁,果然,下一秒,她說:“這個黑黢黢的女生是你嗎?阿箬?”
說真的,我想掐死她。
我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等壹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騎在壹笙的身上,一手拿著抱枕一手打著嘴欠的趙壹笙。
她們兩個這個樣康壹竽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坐在沙發上,擦著自己的頭發,沒事人一樣問:“你們誰先去洗澡?”
已經快要被我打死的趙壹笙連忙漏出個腦袋來,說著:“我去我去!”
看趙壹笙這個德行,我實在是沒有忍住翻了個白眼。去洗澡就去唄,我還能攔著你是怎麼的?沒好氣地給她讓了個位置,我坐到了壹竽的身邊。
“阿笙的嘴巴太欠了,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頓。”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天天和這兩個姐妹在一起,我哪裡不知道壹竽對壹笙的在意程度。雖然我揍壹笙她沒什麼反應,但這一切都是她知道我不會真的生氣也不會真的揍她。
雙胞胎就是這點好煩,自然而然成了一隊了,反倒顯得我像是個外人。
我歎了口氣,轉頭看著壹竽,問她:“我要是哪天真的和你妹妹打起來了,你幫我還是幫她?”
這話問的十分莫名其妙,至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就很莫名其妙。但當時我真的隻是個孩子,孩子的世界裡,我喜歡的人就應該最喜歡我,哪怕對方是她的孿生妹妹也不行。
康壹竽最喜歡的人,應該是我才是。
壹竽好像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但她很快地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拉著我的手指,說:“你不會真的和壹笙打架的,如果真的打起來,我肯定是幫壹笙的啊。”
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我生氣地把手抽走,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不想理她了。
可康壹竽卻追了過來,她又一次拉上了我的手,小聲地解釋:“我和壹笙加起來也打不過你呀,我幫她,隻是讓她麵子上更好看一些。要是不幫她,反而幫你,她哭了,咱倆還要哄她,那多不劃算呀。”
哦對,趙壹笙這個小笨蛋,打不過人就要哭,沒吃到好吃的就要哭,壹竽生病了發燒也要哭。
一天天就知道哭哭哭,整個就是個哭包。
她哭起來實在太難哄了,還是讓壹竽幫她吧。
我就這樣被康壹竽給繞了進去。
等我再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壹竽已經拿起了剛剛趙壹笙吐槽過的那張照片,轉頭問我:“你拍照的時候曬黑了嘛?”
怎麼一個兩個都說我黑?我覺得奇怪,噘著嘴拿過照片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黑不黢黢的小孩是誰?!
“我這麼黑嗎?!”我驚恐地看著康壹竽,問她。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搞笑了,也可能是康壹竽就想笑話我,她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整個人趴在沙發上,一邊笑一邊用手錘著沙發。
“你彆笑了!快說啊,我應該沒有這麼黑吧!”我瞧她不回答問題隻知道笑,整個人都不好了,蹲下去,扳過她的臉,認真地問,“快說!我不黑!”
“哈哈哈啊哈!”康壹竽還在笑,笑得我都忍不住想要和她一起笑,忍了忍,沒忍住,我也笑著看著她。
“阿箬,你不黑,真的,你不黑。”她說話的語調都變奇怪了,可還是給了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怎麼會黑呢?我媽媽是個白種人,康壹竽和趙壹笙姐妹都不黑,我怎麼會黑呢!
想到這,我又開心了,笑著看向麵前的康壹竽。
那天的結束是以我媽媽回家為止,把姐妹兩個送下樓,趙壹笙正在給自己車開鎖,而康壹竽則是站在我的跟前,她回首看了看趙壹笙,又看了看我,和我說:“我爸爸和我說咱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1],阿箬,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就不要老和阿笙打架啦!”
語文不好的我並不知道阿竽在說什麼,不過最後那句我聽懂了。我點了點頭,應下。
不就是不和趙壹笙打架嘛,多大的事,我答應了。
可現在想想,我答應了,為什麼她沒有答應呢?
我們,分明沒有一輩子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