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臨近年底,審計工作總是繁忙的。作為合夥人的我也沒有清閒下來,從申城國金中心離開,我直接來到了在港城的另外一個項目現場。
等把一切工作處理完,已經到了晚上。
工作從來都不隻是純粹的工作,作為一個合格的乙方,陪甲方爸爸和潛在的甲方爸爸一塊吃飯都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於是,我來了酒店,開始應酬。
包廂內的人不算多,但男女的占比絕對是不平衡的。不過,我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解開了自己的襯衫頂端的扣子,我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
不同於幾日前見到是穿的正經的模樣,今天的她穿的很是休閒。我瞧了瞧她坐的位置,靠近主位,顯然今天主位那個人是真正的重頭戲,都能勞煩齊簡臻親自過來應酬了。
靠近她,我主動伸出手,和她打招呼:“又見麵了。”
齊簡臻聳了聳肩,她眉頭輕挑,同我握手後擁抱,在我耳邊低聲:“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氣色不錯嗎?
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坐下後我又想了想,可能是前陣子和元辭喝完酒後找到了如何讓自己入睡的法門,最近睡眠還可以,自然顯得氣色也就好了。
主位的人還沒有來,自然是不能夠直接上菜的。我等得有點無聊,瞧著周圍的人都在應酬寒暄,覺得沒什麼意思,索性靠近齊簡臻,低聲問她:“什麼來頭?”一邊說著,我的目光一邊落在空著的主位上。
齊簡臻瞥了眼我,目光中帶著驚訝,好似並不能夠理解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這裡一樣。
“黃家人。”齊簡臻低聲回答。
黃家?港城黃家?
自從她家老爺子死了以後,這個家族好像就低調了許多,怎麼今天忽然冒頭了,甚至還招來了這麼多的人。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下子進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的相貌和已故的黃老爺子很是相似,想來這就是現在黃家的當家人了。而在她的身側,是兩個明顯年輕很多的人。
偏偏很不巧,這兩個人,我都認識。
元辭似乎沒想到我會在這裡,她的眼眸亮了一瞬,在看到黃超婷入座後,來到了我的跟前,笑著同我眨了眨眼。我瞧了眼她,回了她一個笑容。
在元辭坐在我的身邊後,另外一個人也走到了我的跟前。
她穿著普林斯頓的衛衣,褲子也是十分不應該出現的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黑眼圈和眼袋簡直就要掉在了地上一樣。看到她這幅了無生機的模樣,我有些無語,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可能是意識到了我的目光,她的眼神這才分給了我一點,在看清我的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不那麼的朦朧,終於恢複了一些些清明。她走近我,在我的麵前低聲說道:“Freya姐姐。”
我瞥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眾人將這一幕收入眼中,誰都沒有說什麼。
應酬吃飯就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哪怕有齊簡臻和元辭在,這件事情都是沒什麼意思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在應酬時候的姿態夠不夠乙裡乙氣,更不知道今天結束後我是否真的能夠拿到黃家的這單。
我隻知道,我快吐了。
雖然港城不像內地那樣往死裡喝白酒,但是這些奇奇怪怪五顏六色的酒喝下去,也實在是上頭得很。
在洗手間乾嘔了幾下,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很想漱漱口,可又有點嫌棄水龍頭裡麵的生水,就在猶豫的時候,有人給我遞過來了一瓶水。
接過來,我抬眸,看到來人著實驚訝了一下。
還以為會是小太陽大好人齊簡臻,或者是相對善解人意的元辭,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看起來馬上就要入土的段毓林。
我漱口後,看著她,鎮定地和她打招呼:“段小姐,好久不見。”
“Freya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段毓林沒有客套太多,反而直接了當地詢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當然是因為這傻逼的工作了!要不然我有什麼毛病啊,大半夜的跑來和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喝酒。
對待年紀比我小的人我確實沒有什麼耐心,看了眼四周,也沒有旁人。段毓林一定程度上也不算是什麼外人,我索性靠在了牆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嗤笑著看著她,反問:“我來自然是因為工作,倒是段小姐,來這裡是為什麼?”
難不成是又看上了哪個姐姐嗎?就像是當年看上了阿竽一樣?
段毓林一點都不意外我的惡劣態度,反而看到我這樣說她,她明顯看起來要輕鬆了一些,她學著我的樣子,同樣靠在牆上,一張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可莫名就是看起來十分的乖巧。她望著我,微笑著回答:“黃小姐的產業裡麵有段家的股份,段家在這部分的所有業務是由我在處理。所以我才來了這裡。”
哦,原來是因為段家。
我怎麼能忘了,麵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段家的小小姐,是年紀輕輕一手創辦了BLUEBOX的創始人,同樣的,她更是
害死阿竽的禍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