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見到趙壹笙比我預想中的要快,我以為怎麼也要到鄴城開春才能夠見到她。卻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坐到了我的對麵。
高中阿竽被送到了CA,得知這個消息的我是不相信的。我完全無法想象,我的阿竽竟然就這樣拋下我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
於是,很顯而易見的,我發瘋了。
不是現在意義上的那種無能狂怒似的發瘋,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狂。
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對,應該說康家姐妹兩個和我的父母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家裡條件好,母親雖然有控製欲,但和父親一樣都是愛著我的,無法無天的獨生女就是這樣的。
我給阿竽打了三十四個電話,都沒有接通。自懂事以來,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書,要求的情緒穩定,就這樣一點點被磨滅殆儘。
康壹竽,你真是好樣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將手上的手機扔出了房間。不小的力度直接讓手機摔得四分五裂,感謝那時候的手機技術,哪怕鍵盤都被摔出來了,還是能夠拚上。
但我完全顧不上摔了的手機,我大力地推開了家門,也不管那天鄴城的陽光有多麼強烈,也不管自己的腳上穿著在家的拖鞋,更不管自己因為病還沒有完全好而昏昏沉沉的腦袋。
我家距離康家不算太遠,但也不算近。
7公裡,我跑了過去。
不得不說,人在氣頭上的時候智商真的不在線。那麼遠的距離,就算當時鄴城打車不方便,我大可以騎個自行車,也比我跑過去要快上很多。可當時我真的完全沒有想起來。
推開康家四合院的大門的時候,趙壹笙聽到了聲音,她轉過了頭。
“阿……阿竽呢?”我扶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口中有跑步過後很久沒有出現的鐵鏽味傳來,我抬著頭,直直地看向趙壹笙。
趙壹笙一開始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她看著我,過了會,那雙過分好看的眼眸忽的變紅,她癟癟嘴,眼眸裡盈著晶瑩。
這個哭包,又要哭了。
真他媽煩人,我本就沒什麼的耐心,在此刻看到趙壹笙這幅樣子,更是完全消失。我站直了身,看著趙壹笙,突然大聲喝道:“彆他媽哭了!”
自從小時候答應了阿竽不欺負趙壹笙,我已經很久沒和她吵架了,像是這樣喝止更是沒有的事。趙壹笙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凶,她的眼淚都已經落了下來,本來要說話而張開的嘴巴,默默地閉上。
漂亮的小姑娘默默地在我麵前流淚。
可我完全沒有安慰的想法,我走上前,抓著趙壹笙的胳膊,沉聲問她:“阿竽呢?你姐呢?”
聽到姐姐的名字,趙壹笙的眼淚流的更多了,我看著更是覺得煩人了。我咬了咬牙,喘了口粗氣,逼問著:“憋回去!說,你姐呢!我的阿竽呢!?她去哪了,怎麼不接電話?!”
趙壹笙看到我這麼凶問她,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自暴自棄了,她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和我說:“爸爸……爸爸打了阿竽,還……還把阿竽送……送……”
“送哪了?”
“送到外公家了!她昨天就飛走了,去CA了。”
康姨夫為什麼忽然把阿竽送走?康家這兩姐妹,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阿竽才是那個一直被偏愛的人,往常在家挨揍挨罵的都是趙壹笙,哪怕有時候阿竽闖了禍,康姨夫也隻是不痛不癢地罵兩句。
怎麼還打了阿竽?
我皺眉,有些想不明白。索性,我繼續問趙壹笙:“阿竽為什麼挨打?是因為挨打了才被你爸爸送到CA去了嗎?”
“我也不知道阿竽為什麼被打。我那天回到家,就看到爸爸在院子裡麵打阿竽,阿竽一聲不吭,媽媽和她說話她也不吭聲。我以為第二天勸她和爸爸說說好話,就會好。可沒想到,爸爸把她送走了。”趙壹笙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表情還很疑惑。
我的心中有個答案,可,我不敢相信。
難道阿竽和家裡說了這件事情嗎?
我們還沒有成年,才十幾歲,還要接受家裡麵的資金幫助,她怎麼敢的?
我就這樣疑惑著,不知道該和趙壹笙說什麼。這時候的趙壹笙不像是後來,她一直在阿竽和我的保護下,整個人透露著一種過分的天真和可愛,她就像個快樂的小傻逼一樣,根本不知道我和她姐姐的關係。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帕特麗夏回來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神情有點尷尬,沒有了曾經的和善。我看她這樣,我知道,她和康姨夫應該是知道我和阿竽的事情了。既然她知道了,那麼我的父母呢?
我強裝鎮定,和帕特麗夏打了招呼後,離開康家。
回家的時候,我有點魂不守舍。連自己撞上了一戶人家扔出來木質沙發都不知道,這結結實實的一撞,讓我疼得蹲了下來,齜牙咧嘴。
緩了一會,我繼續走著。等到家得時候,天已經黑了。
爸媽已經回到了家,她們兩個麵對麵說著什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德行,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可我能怎麼做呢?
媽媽看到了我撞破的膝蓋,她連忙跑了過來。我作勢蹲在地上,眼淚流了出來,看到媽媽摸著我的膝蓋,一臉心疼的樣子,我說:“媽媽,好疼啊。”
我不是會撒嬌的個性,長這麼大,一直也算不上是會讓家裡操心的個性。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她們說疼。
爸爸也過來了,他蹲下身,抬頭看著我,眼裡的心疼明顯。
我伸手抱住了媽媽,埋首在她的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