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紛紛揚揚的雪花如鵝毛般輕柔飄灑,覆蓋了院外那青石鋪就的小道。在這冷清的街道上,隻有零星的行人匆匆踏過,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一間掛滿白綾、沉浸在哀愁之中的小院,卻在此刻迎來了一群不請自來的訪客。他們粗魯地推開門,伴隨著冷風,正堂中原本由銀火碳維持的溫暖瞬間被掃蕩一空。
飄零的雪花無聲地落在那口烏黑的棺木上,女孩小小身軀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那對於她來說龐大無比的棺材,似乎要在這遺體中汲取溫暖。
“她爹死都死這麼久了,這死丫頭還總趴這,你們也不嫌滲人,拽下去啊!”
林雀棲驟然驚醒,雙瞳剪水,宛如驚起的鹿眼,警惕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
林大伯冷哼:“毫無教養,見到長輩竟不行禮,有辱門風!” 他粗暴地揪住嬌小女孩的衣領,隨手將她摔落在冰冷的木地板之上。
背部與地麵的撞擊,帶來的劇痛讓林雀棲幾乎喘不過氣來。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腦海深處爆發,她抱著頭,顫抖著蜷縮成一團。
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如此痛苦,林大伯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小小年紀學這些把戲有什麼用?你爹一走,你的家產全是我的。你就是病死了,我也不會浪費錢給你請大夫!”
“你爹從小就看不起我,平日裡麵絲毫油水都不給我撈,沒想到最終這偌大的家業都會落在我手上吧,快去把他的印章找出來,人都死了東西藏得倒是嚴實。我們手裡這些瓷器得快點賣出去,到時候再來處理這個賠錢貨!”
他跨過門檻的時候目光冷冷落在小女孩身上,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一炷香的時間靜靜滑過,林雀棲終於重新聚集了散落的意識,再次睜開了雙眼。
她想起來了,自己已經死了。在那場燈光閃耀的訂婚宴會上,前男友衝向她,一刀深深地刺穿她的心臟。
鮮紅的血液染紅身上潔白的婚紗,周圍人群混亂嘈雜。她撐著一口氣看向父母,他們居然當著她的麵討論著如何分配她即將遺留下的財產。
無法傾瀉的憤慨湧上心頭,她不甘心,可生命正離她遠去。
忽然,一個自稱“真愛係統”的東西出現在她麵前。
它告訴她,雖然她生性淡漠傷害了許多人,但因為常年致力於慈善事業,擁有大功德。因此獲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
隻要她在穿越後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她就能重返現代世界,改變死亡結局。
好,隻要她能活,她才不管係統是什麼鬼東西。
林雀棲望著自己那雙細小的擦傷和紅腫顯得格外醒目的稚嫩小手。她小貓般的臉皺起來。那麼自己就是穿越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了?
腦海中閃過提示音。
【在蘇醒的一小時內,宿主必須選擇一個戀愛候選人。這是一場關於愛情、理解和成長的旅程,也是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
【任務成功,物質提升器。】
【任務失敗,抹殺。】
這不就像全息遊戲一樣嘛?
看著眼前像是郵件一樣的透明模板,林雀棲吐槽道。
她彎腰撿起地上不知道誰掉下的湯婆子捂著冷痛的手,脫下外麵披著的小鬥篷藏在棺材後麵,假裝那裡還有個小孩躲在那裡,悄聲從窗戶爬出去。
門外有人守著,她必須儘快逃離這個宅子,否則她一定會死!
從原身的記憶來看,現在的林家大宅自從原身父親林清源死後就人心惶惶,比起來還年幼的原身,林大伯儼然才是新的話事人。
在眾人的默認苛刻下,即使原身這個小姑娘挺過了昨夜的嚴寒,也會很快以彆的理由死在這群親戚手中。
林雀棲沿著長廊飛奔,她記得院子的大門就在前麵。突然,眼前的景象讓她刹住腳步!
大門前,一位粗布婦人正怒不可遏地舉起手掌,對著一個小男孩的臉頰啪啪連扇不停。他站在飄雪的天空下,身上僅有單薄的夏衣,破舊的鞋洞裡,露出通紅且布滿凍瘡的腳趾。
“偷懶?讓你做點事情就跑,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白眼狼!”
廚娘和她的孩子?
鬨什麼矛盾了?
林雀棲幼圓的眼眸中閃過與可愛外表不相符的算計。
她目光落在孩子身上,他的年歲還小,應該很單純,是一個不錯的對象,可以用來完成係統的任務。
可是,現在所有的奴仆都已經倒戈,她貿然出去說不定會被廚娘帶去見大伯,從而被關起來,那樣就更不好逃離了。
她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冒險,她嗬斥道:“你為何責打小南?我正愁無人可使。”
廚娘被嚇了一跳,連忙躬身向林雀棲行禮,而後才遲疑繼續道:“小姐,我隻是見他偷懶,這才稍加訓斥。你怎麼到處亂走呢?”
這看著小姐的人都去哪裡了,難不成是林大人心裡對小姐還是有親情?
廚娘作為下人,一時間拿不住林大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