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我們的Dark Market(黑·市)上走的‘流水’,全都是點對點服務,你們的禁毒警察還沒有高新到那個境界。”
“扯吧,你不知道全世界的禁毒是攜手並進?”
那個被叫做保羅的上前去拉車門,“貨都拿到了,誰還拿這個欺騙你不成——”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城市越野疾速行駛到他們眼前,車子剛一停穩,從車上下來幾個黑衣人,分彆把曾其和保羅控製住。
其中一個貌似領隊的男人給被製服者亮出證件,“曾其,保羅,你們被逮捕了。”
曾其此時已經像豆芽菜一樣的軟塌塌地沒有了一點氣焰,由人架著押上執法車輛。
保羅卻很不輸,仗著體型龐大,力量充足,仍在奮力掙紮,“我隻是吸毒者,即使在你們國內也是不犯法的。記住,我不販毒。再強調一遍,我們不販毒,不是‘以販養吸’,老子有的是紅票子!”
領隊的男人從手下那裡拿過幾袋塑料小包裝,在他眼前一晃,“你吸毒有理?持有毒品就是犯罪,這就是我國的法律,你在我們的土地上居住,掙著我們的錢,就得遵守我們的法律。懂否?”
“在我的專職律師沒到之前,我什麼都跟警察講的。”
“你的證詞隻是一部分,物證同樣有法律效應。”
保羅用母語“哇哇”講了一大堆話,最終還是被架上了車。
領隊的男人朝鮮梣他們的車子走來,到了近前,敲了敲車窗,“請下車。”
鮮梣握了握蔓延的手,“沒事,配合他們。”
當他們站在路燈下,聽著耳邊“嗡嗡”的蚊蟲聲音,也看到了穿便裝的禁毒警給二人亮出的工作證件。
他是延鶴禁毒局禁毒一支隊的劉大隊長。
“你們跟曾其和保羅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跟蹤他們?”
蔓延是曾其的直係親屬,他先回答問話,然後才是鮮梣。
劉隊點了點頭,問鮮梣道:“你是鮮輩的兒子?”
“我是,他是我師爺的孫子。”鮮梣抓過蔓延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裡。“我爸爸是他的監護人。”
“我們會通知你家長的,但你們還是要到局裡走一趟,接受我們的相關詢問。”
“好。”
鮮梣正要領著蔓延往回走,又一輛車突然橫空出現,“嘎吱”地停在他們旁邊。
一左一右,打車裡下來兩個人。
“爸——”
來的人正是鮮輩,還有他的首席大秘書廣行。
鮮輩看了看兒子和蔓延,然後直接與劉隊握手寒暄。
兩個男孩當時傻眼,如果太巧合的事就是預謀好的。
鮮梣的疑問:爸爸難道早知道曾叔叔吸毒?爸爸極少在他跟前提起師爺這個成器的兒子,原來在背後卻不是如此地不聞不問。
蔓延的疑問:鮮叔在唱空城計?他在樓上觀風景,隻等著兩個小傻子在夜空下急嗖嗖地浪費著青春的感情。
“劉隊,我那邊有要事,不能及時抽身,倆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鮮哥,你倆兒子真勇敢,先知先覺,居然走在我們禁毒的前而堵人。”劉隊叫鮮梣,“你們先回家,有事再說。”
“爸,”鮮梣直給爸爸遞眼神,“蔓延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他已經老久沒見過他爸爸了。要不是今天白天,曾叔去公司鬨事,我們也不會發現什麼的。”
鮮輩衝兒子擺了擺手,“我都知道,你去送蔓延回去,陪陪他。”
鮮梣把車子倒出來,在經過廣行身邊的時候,隔著車窗對他一招手。
廣行俯身,一手扶著車門,“鮮總跟劉隊是老朋友。”
“爸爸怎麼會跟禁毒局有聯絡?”
“為禁毒局捐贈高端的服務器設備,也是我們攫離營造支持國家禁毒事業的一部分內容。”
“曾叔是什麼開始吸毒的?我爸爸什麼知道的?”
“曾其的‘毒齡’已經有了三四年,鮮總綁著他戒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不小心這次被你們給發現了。你爸不想讓你們參與其中。”廣行又對蔓延道,“蔓延,對不起,我是處理你爸爸吸毒事件的幕後人,有些事,小孩子離得越遠越好。”
鮮梣望了望父親那邊仍與劉隊緊鑼密鼓地交談著,怕殺風景,就快步結束問訊,“叔,另外找個時間,我們需要你關於此事的更多知情。”
“鮮梣,你的事完了,可蔓延才要進入高三,你不怕這個‘臟事兒’影響他的高漲的學習熱情?”
“那好吧,”被掐住了七寸,“也不必太過詳細,知道結果就可以。”
“結果就擺在那兒,你們不用管,好歹有鮮總呢。”
蔓延把頭擱在靠背上,閉上眼睛,他努力讓心裡恢複平靜。
就這一天,他的幾經起伏,好累。
如果不是有鮮梣陪在身邊,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度過眼前這道難關。
很多情況下,稚童能夠成長起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到曾其被禁毒警捉住,他的心情有些異乎尋常的平靜。
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追究父親,也不是為了挽救墮落糜爛之人。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與心情。
小孩怎麼可能把深陷泥潭的大人拖出來呢?
就在這一刻,厭恨,或者嘲笑什麼的,一切全無。
如果之前心裡還有一點對血親的惦念的話,此刻他放棄了自己的熱情,把本該有的情感會全部拋掉。
“麻煩你,鮮梣,送我回老街。”
你不對自己的名字如此執念,那我就多叫給你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