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今天小延子氣不順,張嘴就是橫的,回頭熱血上頭,手起刀落,把我宰了也說不定。
再說,一班那兒還擺著鮮姓閻王爺呢,萬一吃起“醋”來,乾仗也不是沒可能。
受夾板氣,我傻逼吧。
“哎呦,”機靈寶貝包同學一拍腦門子,“我化學作業還沒寫完呐!”
孫傑給氣得直撓手心,小爺,您彆大喘氣行嗎?我心口窩子都涼了。
包箏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孫傑才緩過神來,“那個,蔓延,我——”
牙掉了往肚子裡咽,過這兒村,就沒這麼個店。
“我喜歡你,我們可以交往嗎?”
蔓延低頭想了一會兒,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石膏像,往他眼前一晃,“他叫什麼名字?”
“啊?”
孫傑哪裡認識他是誰,現編,都抓不到材料。
“你連荷馬都不認識嗎?”
孫傑苦笑,我又不學畫畫兒,認不認得他有助於我長跑奪冠嗎?
“等我上網搜搜。”
“現搜有意義嗎?”
我就想多學知識,從田徑到藝術,這跨度太大,兩腳得踩在南北極上,就是死倆來回兒,我也成為不了你啊!
口拙的孩子沒“奶”吃。
“你跟我不在一條軌道上。”
請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喜歡你了很多年,“如果我們早在一起的話,你很有可能會把我改正過來。”
“就你那個‘體積’,不學體育是浪費!”
字字誅心。
蔓延什麼時候走的,孫傑不知道,等有人敲他的頭,才看到眼前人變成了勾凇。
孫傑兩手捧頭,掙紮在心。
鬆鼠,你有沒有在蔓延跟前兒替我美言幾句呀?
勾凇把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擺在桌子上,“傑子,我就隻能幫到你這兒了,感情的事強吃不來。”
“蔓延有喜歡的人了吧?”
“不知道。”勾凇搖頭,“我們是親兄弟,唯獨不提個人感情的事。”
“我不想玩體育了,”孫傑猛地一砸桌子,“跑了半天,我就練成了大草包。你告訴我,河馬(荷馬)是誰?他是乾什麼的?”
我操!河馬不就是那個生活在河裡的物種嗎?這個也問人。
我特麼還不如你呢,你最起碼有一技之長,我是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糟貨。
這小子求愛不得,瘋了。
“我奶奶喝你的茶葉錢,我先還一部分,等以後有了再慢慢給。”
勾凇把信封一推,“檔次上去了,想讓我奶奶再倒退到原始時代也不現實,所以今後還得從你家——”
孫傑給了勾凇的胸口一拳頭,“你麻痹是寒磣我呐?”
你奶奶也是蔓延的奶奶,我完成我的孝心,關你屁事!
兩手空空的一個人,蔓延“遊”回了教室,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說是來背課文和寫化學作業的那兩位都不在,鮮梣也沒來。
在特彆孤獨的位子坐了很久,直到段綢來了,他舉起手機叫道:“班長!”
“還沒到時間呢,這麼早就上交?”
住宿生不給手機,都擱宿管那保存。
走讀生上學來把手機交了,放學領走。再上學,再交。再交,再領走。
“我要請假。”
剛開學,又請假。
段綢眉頭一擰,“專業課能挪到晚自習上麼?文化課跟不上,隔壁大門也不衝咱大開不是。”
“你跟我的幾位老師求情去,天天畫,我都快吐血啦!”
憑啥我出麵?你吐血你活該,藝術特長生有待遇,你咋不說呢?
在教室門口,蔓延正好跟要進來的鮮梣撞了個對臉兒。
“你乾嘛去?”
段班副兒嘴快,“班長,曾同學請假了。”
蔓延很克製地衝班長一笑,“班副兒批準了。”
黃帝大戰蚩尤,誰勝誰負?
蔓延昂首挺胸地要下樓梯,卻被一個上來的人攔住了,“曾潸蔓延,都要上課了,你還瞎跑什麼?”
來人正是督學次旭,彆看人長得稀鬆平常,還沒有曆史背景,卻有名牌大學的文憑做保障。又靠著嚴謹的教學風格,來延鶴一中五六年的時間,就爬上了高位。
學生們在背後都喊他“刺蝟”,這個家夥,見誰紮誰,一點麵兒都不給。
“我……我有事,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本在身後觀望的鮮梣看到次旭在找蔓延的麻煩,就小跑著過來,“督學,蔓延同學是幫我去買水的。”
在班長的後麵,又來一個班副,遞過來拾元票子,“小曾,也替我來一瓶蘇打水。”
蔓延從段綢手裡抻走票子,蹬蹬蹬地跑下了樓。
次旭看看一正一副兩名班乾部,厲聲道:“都是楊言把你們給慣的,上學沒個上學的樣子!知道小曾底子薄,還到處支使他。”
“下回我去還不行。”
段綢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
“鮮梣,”次旭口氣稍微放下來一些,“把你們一班的周考成績單給我一份。”
“在學委那裡,跟他要。”不等鮮梣說話,段綢搶先道,“班長才來,他啥也不知道。”
“哼!”次旭轉身就走,“當班乾部就要有當領頭羊的樣子。”
段綢給鮮梣做鬼臉,“咩!”
“彆咩了,”鮮梣從褲袋裡掏出百元大鈔,“拿一還十。”
段綢又把票子扔回來,“你寒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