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 為了你,我早已絞儘腦汁!……(1 / 2)

建築聯盟 儼洵 4488 字 8個月前

蔓延知道自己的文化課成績是奶奶的一塊心病。

學習這種事不是想想就可以儘心儘力的,也不是天天趴在桌子上fighting就能夠水到渠成的。

以前的那些年,落得太多,彆說獨占鼇頭,就是追上大溜兒,對他而言都是難以實現的夢。

“奶奶,明年二月下旬,小延參加美院的校考,完了就可以全部投入到文化課的學習了。”

鮮梣說得不急不躁,“有我在,您不用擔心。”

“我們小延從小體弱多病,一感冒就發燒,把腦子都燒壞了,這都怪我沒照顧好他。”

“奶奶!”

蔓延聽這話可不乾了,您彆替我找借口。

我爸就是個柳樹的秧子,我再強還能壯到哪兒去!

鮮梣按住他的手,自己跟奶奶小聲說著什麼。

蔓延支棱著耳朵,也聽不見他們在“無聲悄語”些什麼。

但奶奶的臉,從發黯漸漸轉為有了紅光,直到雲開霧散。

有一個穿長衫的店員給他們這一桌上了幾籠,胡姨把那個人叫住,叮囑了幾句。

店員高聲應著,“我叫後頭的師傅出鍋晾著,保準再拿出來沒有水汽。”

樓梯口有兩位食客上來,可能是老人兒,店員過去打招呼,“張奶奶,李爺爺,樓上請。”

那個張奶奶一眼看見蔓延他們這一桌的人,就喊,“老姐姐,您早來啦!”

“張大妹妹,小李兄弟,這邊來。”

酒有灑友。飯有飯伴。

胡姨看到奶奶的朋友來了,就跟著店員一起給收拾旁邊的一桌。

鮮梣一拉蔓延,耳語道:“想不想看看如意樓師傅們的手工絕活兒?”

什麼絕活兒?

難不成叫麵坨子成精?

“讓我見識見識他們是如何把豆腐切成絲的。”

鮮梣跟胡姨說了一聲,領著蔓延就從原路返回,到了一層,繞過前台,直接往後頭走。

蔓延揣摩著鮮梣的表情。

這是誰家的店,能來去自如?再說,飯店的後廚是“禁地”,哪兒可能讓人隨便看呢。

一位五六十歲的大師傅,微胖,穿著短衫,腰裡係著白圍裙,肩上搭了塊乾淨的白抹布,正在一張古樸的方桌上切豆腐乾絲。

在他旁邊,有個身量兒較高的師傅,兩手各執一把厚背大刀,讓人肉眼來不及細看地在剁肉餡。

這裡的師傅不用絞肉機,奶奶愛吃餡活,也從來都用手剁。

“胡叔!”鮮梣把蔓延拉過來,跟切乾絲那一位說話,“他是我弟弟。小延,叫胡叔。”

“胡大叔。”

“噯,好孩子,隨便看啊!”

蔓延聽得出來,一口揚州味兒,跟爺爺的口音有些相似。

他彎著腰,看著被燙在熱水裡的乾絲,根根條條,很是清楚。

再那邊,長白案的幾個正在製作麵食的叔叔阿姨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叔叔包出的小籠包,那簡直就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跟北方人的做工方式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擀皮那位阿姨,每壓出一個皮子,都帶有花邊,光看著未成品,都讓人賞心悅目。

“要不要試試?”

蔓延從麵案挑了一點乾麵粉,往鮮梣的鼻尖上一抹。

你想讓我出醜嗎?

知道人家不擅此道,還挑釁。

鮮梣不惱,“等閒了,我在家給你練練。”

“夠工夫錢嗎?”蔓延又給他抹了臉蛋兒一把。

成!黑鬼掉麵缸裡,成小白鬼。

鮮梣拽著他穿過後堂口,在一盆人高的植物後麵把人按在牆上,臉兒揚上去,“作妖好玩吧,把殘局給我收拾了。”

蔓延很是高傲地把頭一彆,“活該,自己打掃,我是傷員。”

鮮梣抓過他好的那隻手就往自己的臉上蹭,“自產自銷。”

蔓延沒想到他來過一手兒,本也沒想逃,但看到那邊有人過來,趕緊往他的臉上給抹了兩下子,又扯他的胳膊。

走走走,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給你麵子,我沒在現場找補回來,還不知足。”

蔓延也是為了逗他,把自己的臉給他遞過去,“來來來,給你。”

這地方亮堂,打一仗。

鮮梣看看四下無有注視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照著送上門的“禮物”親了一口。

蔓延立馬瞪眼,目無王法!

鮮梣和蔓延出了如意樓的後門,卻是一片冷清的小巷。

“這是什麼地方?”

一塊瘦金體的匾額“如意坊”掛在一個門樓的上方,下頭飄著紅布條,很是顯眼。

“這家門麵是顏料鋪子。”

還顏料鋪子,蔓延笑著一指那個匾額,“它應該叫‘主意作坊’。”

屬於你的“主意作坊”。

“為了你,我早已絞儘腦汁。”

都特麼是餿主意,哪一個也擺不上我的桌麵。

“沒有好的顏料,你設計出再新奇的東西也沒有價值。”

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開了草灰色的門,從裡麵邁門檻出來。

鮮梣輕輕鞠躬,“胡老師好!”

“阿梣,他就是蔓延吧?”

“對,他是我師爺唯一的曾氏嫡傳子孫。”

鮮梣把蔓延舉上台前,也給他介紹對方的情況。

胡覽老師是如意樓老板胡稀叔的兒子,國畫家,現在國家藝術研究所任職,致力於古畫研究與臨摹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