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鮮梣把頭伸過來,把他勺子裡的粥給搶吃了。
“咱家裡的糧倉掃巴掃巴,也不止這幾樣。下回給你換另一副混搭。”
“你煮的,”
他被鬼抽了,又舀起一勺子,填進鮮梣嘴裡,“有奶奶的味道。”
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蔓延背著書包,架在自行車上並不往學校方向騎。
善後的鮮梣推著自行車停在他身後,先抬頭看了看天,打趣道:“太陽是從東邊兒升起來的呀!”
蔓延在心裡罵了一個字——滾!
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不瞅見血淋淋,泥馬會掉腦袋麼?
兩個男孩僅離著半尺的距離,蔓延在前,鮮梣在後,再偏靠外一點。
借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鮮梣又把距離擦近一些。
“當著外人的麵,你叫我‘哥’的時候,我的一顆心都碎了成了無數雪花。”
蔓延緊騎幾步,就當沒聽見。
你心似雪,會消失不見。
他快騎,鮮梣也快跟,而且還把一隻手搭上他的肩頭,“小延!”
“把手拿開!”
蔓延頭也不回地吼。
早晨還一片風光旖旎,好好的,非得說出來乾嘛?
“我認為我做得不過分!”
那是你說的,等彆人明白過味兒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你搬進我的天空之下,是為了與我接近。
你帶我出國,是為了表白。
你選擇複讀,是為了陪伴我高中最後的青青。
可我不想領情。
我無意高攀於你。
你的心我都知道了,可我的壓力很大。再怎麼爬也到不了你那個高度。
不說彆的,就一頓早餐,我都沒有你做得好吃。
人就怕貨比貨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你為什麼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人想一想?”
蔓延把速度慢下來。躲不是辦法。
“你是璞玉,我看得明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塊寶!
“我也沒‘急功近利’呀!”
鮮梣來了句笑話,為的是緩和二人之間的氣氛,“我可沒想著一口吃成個二百五十噸的大胖墩兒。”
哼!
你就是想吃,我得讓你吃得著才怪呢。
太容易得手的東西,沒有人會珍惜。
二人到了學校存車處,鮮梣從車筐裡取出一袋子東西送到他手上。
什麼?
“我做的暖心牌煎餅,你拿給鬆鼠和小包,我昨天就跟他們說好了。”
蔓延眼皮“哢搭”一撂,“自己送,我不給你當推手。”
“還生氣呐!”
鮮梣習慣性的動作,把頭矮到他的眼光下麵,“你說你,搞那麼大陣仗,跟自己的敵人說我是你哥哥,還跟老師和同學也說我是你哥哥,我心要是不翻動成滾滾波浪,那還是人麼?”
“你是不是人跟我有關係嗎?”
忽然有人從後麵推了他的胳膊一下子,“你說誰不是人?”
蔓延知道是誰來了,順勢把手裡的東西往那個家夥的懷裡一丟,話也不答,直挺挺地走了。
和包箏一起來的勾凇滿腹狐疑地問鮮梣,“鮮大少,我們家小曾咋啦,惹得他罵你?”
“犯我者必當誅!”
小包拆著包裝,把熱乎乎的煎餅拿在手裡,看都沒看,呼地來了一大口,“唔,鬆鼠,比你的手藝好一百倍。”
“我嘗嘗。”
鬆鼠就著包箏的手也咬了一口,咂著滋味,“後腿肉燉得火候十足,鮮少,你往麵糊裡扔了幾個蛋?”
“滾蛋!”小包一腳把鬆鼠踢開,“吃東西還占便宜。”
“我給你便宜,你占不?”
鬆鼠從袋子裡也拿出一個餅,舉著就往包箏嘴裡送。
“我操!越來越來勁吧。”
小包嘲諷著,“你還天天擱視頻裡學呢,做出來的飯菜是啥玩意兒,喂狗都不吃。”
鬆鼠趕緊衝包箏一擠眼,後者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口無遮攔,太傷人。
鮮梣確實眼光黯了黯,但很快就把那種情緒收拾了起來。
“醬肉是胡姨幫我們燉好的。活麵糊的時候,要加綿白糖和堿麵兒,再適當地放一點酵母。”
“怪不得,原來太子爺後麵有高人助陣啊。”
鬆鼠這麼說確實有逢迎之意。
包箏用手一拱鬆鼠,“想討老婆嗎?”
“想,做夢都想。”
“跟鮮少多學習學習,廚藝不練得樣樣精通,誰跟你啊!”
“是嘞,您教導得是。等我把十八般武藝練成了,再把你娶進門。”
“你妹的!”
箏子對著勾凇拳打腳踢。
鬆鼠求饒,“少爺,先放過我行不?晚上放學把人關家裡頭怎麼搞都行。”
“誰‘搞’你這個醜八怪,除非我眼被風迷進了沙子。”
“彆介,這麼漂亮的桃花眼給弄得紅通通的,跟小白兔似的,太嚇人了,心疼的可是我呀!”
“再唚汙的,我非殺了你不可——”
包箏說到做到,伸手就去掐鬆鼠的脖子。
鮮梣看看腕表,打斷他們。
“勾凇,我囑咐你的事千萬注意,對於李結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他混日子,不擔心前程,咱們可不一樣。你把小包要保護好。”
說到正事,勾凇立刻嚴肅起來。
“我一步都不敢離開他,上廁所都跟著的。”
“你的弱點你自己明白,如果遇到了爆發點,衝動的後果不好收拾。”
包箏剛要插嘴,就被勾凇攬到身後。
“受□□辱不敢說,但遇事多動動腦子,我還是會的。”
鮮梣聽了,點點頭,轉身要走,迎麵卻走來了一個人。
“怎麼著,大清早的,你們幾個就開‘小會兒’打算對付我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