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想 這裡邊脹滿我的心跳。(2 / 2)

建築聯盟 儼洵 5006 字 8個月前

鮮梣戴上手套,把一盤子羊肉片推進了鍋裡。

湯水翻了幾個花,數雙筷子齊齊兒地下去打撈。

無酒助興,但桌子上的氣氛相當完美。

吃了幾波以後,鮮梣和蔓延把舊鍋底倒掉,重新換了水,再放入食材。

他們舉杯,相碰在一起,座鐘敲打了兩下,屋內歡呼成河。

段綢的臉紅成兩朵緋雲,“請各位儘情暢想未來吧!”

鮮梣在下麵與蔓延手指相扣,“我們倆兒的未來早已寫好。”

“學委,你來。”

許崇緩緩氣,“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夠爬上心目中的那座聖殿。”

臥槽,你在整個高三年級的成績排名一直沒出過前三,你要是進不了那座“聖殿”,我們楊總和副校盧溫得撞牆。

包箏再也不埋頭做鴕鳥了,“敲重點,學什麼專業,畢業之後去哪兒高就?”

“中文專業,研究生讀完回我們延鶴一中教書。”

“那不大材小用了嗎?”孫傑忍不住來了一句。

許崇頭一低,“我打來到一中,就在楊老師這裡,如果不是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許家在全國開著幾十家“言午禦膳”,總店在京城,他爸爸許踐結過兩次婚,在他前麵還有兩個哥哥,他是現任妻子的獨子,也最得父親疼愛。

他性格平和,不喜歡出風頭,怎麼也融入不了商業圈,而且他早有表示不會接父親的班。

哥哥們表麵對他好,實際上非常疏遠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

上高中以後,他患上了孤獨症,在楊言和同學們的熱情幫助之下,才漸漸擺脫出了困境。

“你呢?”段綢問孫傑“國家田徑隊等著你吧?”

“我不走那條路。”

“嗯?……”

在場的幾個人均大吃一驚。

“如果沒有郭萼教練的重點培養,也沒有我的今天。”

孫傑看著許崇,“我沒有遠大的理想,將來能考上一所體育大學,再回一中當個體育老師,也挺好的。”

勾凇的兩眼直冒水泡,“你的成績在省裡都排得上號兒,這是跟誰較勁呢?要當飛人,為我們延鶴創造一個奇跡,敢情是在吹牛皮呐?”

“這是宿命。”鮮梣把話接過來,“他的腿傷比你們想像得要嚴重,再執著下去,可能人會廢。”

孫傑感激地瞅著鮮梣,把杯中的果汁喝儘。

“真的,老孫你咋不跟我們說啊?”包箏控製不住了自己的感情。

“現在說也不晚。”孫傑說得眼底儘是笑意。

你妹的,偉大理想實現不了,你還笑得出?

小包偷偷問鬆鼠,“他是不是有病?”

鬆鼠一怔,審視著孫傑的的表情,就以他那個心理水準,自然啥也沒揣摩出來。

“他有沒有病,閒人莫管。”段綢對著包箏鬼笑,“一中一班的班花,該輪到你暢所欲言了。”

“我‘欲言’個屁,所有人都明白就你糊塗,是不是裝的?”

“啥玩意兒,”段綢不乾了,“惹不起硬的,欺負人揀軟柿子捏?”

“我捏你啥了?這麼漂亮的一朵花,啥時候變成了爛柿子?”

小慫包要跳腳,卻被鬆鼠拍了回去。

蔓延低頭抿嘴笑。

鮮梣俯首在他耳畔,“段大姑娘替你出氣呢。”

就你懂?

勾凇更是笑出了聲,在包箏眼前豎起了大拇指,不成想一口就被小包同學咬了下去。

鬆鼠“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使勁地才把手從“虎口”裡拔了出來。

“活該,作死!”

段綢鼓掌,“咬斷了才好呢。”

“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主兒。”包箏用手點指著她,“就差你了。”

“我跟學委上同一所大學。”

“你不上公大?”

“我捧著金如意,再進禁毒局,飯吃得不香嗎?”

聚會的宴席撤了,大家分批次去洗澡。段綢去奶奶屋裡對付一宿,孫傑和許崇睡蔓延的大床,蔓延和包箏擠在外首的沙發床。

包箏的腦袋一沾枕頭,就著了。

蔓延則在客廳的沙發上鋪了兩塊新床單,又抱來兩床被子和枕頭。

鮮梣是最後一個洗澡的,現在人還在小浴室裡。

勾凇看著低身忙碌的蔓延,不知怎麼卻冒出了一句,“你戒煙了嗎?”

“我沒事兒戒煙乾嘛!”

勾凇討了個沒趣,轉了個話題,“麻煩你夜裡看著點小箏,他睡覺不老實,容易踹被子。”

“我甭睡覺,光給你照管孩子?”

蔓延說著冷笑話,“不放心自己看去。”

“甭看他嘴上凶,在個人生活上,特彆有規律,又乖得不行。他不說,我也不敢。”

認定他是乖的,那我就是異類唄。

鮮梣披著半濕的頭發從浴室一出來,就看見勾凇坐在那裡抽煙。

“給鋪床卻不給暖身子。”

勾凇訕訕地笑,“要不我進去跟蔓延換換吧。”

“如果你不想明天早上離世的話就去唄。”鮮梣坐到他旁邊,“給我一支。”

“你抽煙?”

“要說我的煙齡不會比你們更短。”

鮮梣嘴裡叼著煙,勾凇給他點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噴出來了兩朵煙圈。

勾凇一臉驚詫地望著他,“你?”

“有了蔓延以後,自己就斷了。”

鮮梣把煙灰彈在煙灰缸裡,“我不戒,怎麼給他以身作則?”

“你有煩心的事兒?”

“曾其在戒毒所。”

曾其是蔓延心裡的毒刺,嘴上絕對不會對誰講。這種痛埋得深。

雖然同是“天涯淪落人”,但至少勾凇從未受過親身父親的影響,沒有記憶,也就沒有傷害。

曾其是一條毒蛇,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蔓延脆弱的心靈。

烙在身心上的毒印,火燒焚化,都不能使其乾淨。

鮮梣的身體往沙發上一靠,忽然有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如果曾其再搞事,我可能會斬儘殺絕。”

勾凇後背涼了,“鮮叔那邊應該有辦法整治他。”

一支煙抽完,鮮梣再來了一支。

“對於恩師的孽畜,你叫我爸怎麼下得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