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有響動,兩個“事不關己”的年輕人把眼光齊刷刷地投到那裡,救命的“菩薩”來了——鮮輩現身,在他身後還跟著廣行。
廣行沒進來,把自己關到門外。
“小鮮——”
蔣戒向鮮輩求助。
是時候退場了。
鮮梣一出來,就給廣行派活兒,“蔓延有事找你。”
真是找人瞪,連過場戲都沒有,哢嚓一刀。
不能給我個找個過渡段兒麼?
廣行打趣,“我連夜趕來,就等著給小曾解決難題兒呐。”
蔓延抿緊嘴,不開口,腹誹著:屋裡頭還劍拔弩張著,再大的洪水也漫不過高橋去。
“蔣老師他——”
蔓延問不下去了,係鈴還須解鈴人,燕先生種下的苦果彆人如何能改觀?
“稍安勿躁。”廣行道,“讓小趙先把你們倆兒送回去,該休息休息,明天登機不能誤點。”
“我們能等事情出了轉機再說告彆嗎?”
瞧熱鬨不嫌事兒大。
蔓延不理鮮梣,低頭就開路。
鮮梣望著蔓延落寞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問廣行:“蔣老師的同學能來我們設計部吧?”
“為了麵子上好看一些,讓他同學有空來麵試就是了。”
那會子在飯桌上三個人的談話,被鮮梣偷偷錄音,又把文件發給了廣行。
並交代他:一問三不知,千萬彆在蔓延那兒露餡兒。
這是純正的鮮梣風格,決不打無準備之仗。
廣行又悄聲告訴鮮梣,“曾其還是想叫蔓延去戒毒所看他。”
鮮梣如沐春風的臉立刻變色,冷厲道,“告訴他,再不知悔改,他就是一個死人。”
進了家門,鮮梣抓著蔓延,又道:“這頓飯沒吃好,我們再煮碗麵吧?”
不吃。沒心情。
蔣敝之失去了媽媽,那也比我們強太多。在我們最需要母愛的年紀,將我們生下來的人都拋棄了我們!
鮮梣必須承認,蔓延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不是喜怒無常,而是無法揣摩,任憑他怎麼用心,都無法讓其舉雙手“投降”。
他容忍著,總是試圖找合理的解釋與慰藉。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做得太不夠,所以敲不動蔓延心裡頭的冰冷。
愛,在這麼小的年紀發生了,如何讓那株幼苗長天參天大樹,可是一個難關。
蔓延去了浴室,鮮梣像機械人兒一樣地跟了過去,杵在玻璃門外,傾聽著裡麵稀裡嘩啦的水聲。
久違的“七星群”有了消息。
【搖光:各位童鞋,放學在陝西風味館那兒聚齊。】
【天權:曾家少爺不在,能彆用這種方式想他麼。】
【玉衡:我跟老板訂好菜單了,大家都來好嗎?】
【天璣:來來來,坐火箭來。】
【開陽:我帶了我家自釀的清酒,不很醉人的。】
【天樞:替我們多喝兩杯。】
鮮梣發了消息,就開始播撒金幣。
等搶完了,包箏才冒泡兒。
【天權:看看我這手氣,開門紅。】
【天權:狼頭,能不能讓你們家那口子也露一回,我們擱這兒歡得不亦樂乎,他咋就高高掛起呢?】
段綢拍了拍包箏的頭。
【搖光:夜深沉,沉如泥,泥淖如潭,何時了?問,就是債。】
群裡一陣沉寂。
你不說話,不代表大家就忘了你。
這份情誼,鮮梣不勝感激。
【天樞:心領了,有我替他就好。】
罪孽來了,那五個抱團取暖的,每人都把貪狼星的頭拍了又拍。
好麼,這位大爺成了小孩子們手中的皮球。
浴室門響,鮮梣以為蔓延要出來了,麻溜兒地收起手機。
結果人家拍著玻璃門叫他,“哥,你在嗎?”
“在在在!”鮮梣回應得忙不迭的,“怎麼了?”
“我忘了拿衣服,你能不能幫我遞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