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彆人不堪一擊的地方下手,你有心嗎?
你自以為是永晝,沉落下去,就代表漫漫長夜的來臨。
你自以為是拿愛心鋪路,情冷卻了,就代表生命意義的終結。
曾潸蔓延是怎麼降生的,他又在這個世界上挨了多少苦,拜誰所賜?
在鮮梣那裡,蔓延最難得可貴的是:他從不抱怨這個,懷恨那個,什麼都是暗暗使勁。
我不講,不代表我不在這裡。
所有怒氣,在蔓延還年幼之時,就被老街上,還有閼氏陵淳樸的鄉音給拂拭而去了。
蔓延的“漫不經心”,在鮮梣身上可實現不了。
曾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應該“消滅”的存在。
但你老人家憑啥派一個小孩子的不是?
鮮梣幾乎是“橫”著擋在蔓延身前,昂首挺胸地直對燕脂。
“血親血統和精神血統永遠劃不上等號。小狼崽子之所以能在長大以後嗜血成性,那都是它骨子裡的‘特質’。我曾叔叔的品行再爛到不可收拾,他也是曾氏子孫。”
“有我師爺的臨終叮嚀,我爸爸,洪教授,施教授,哪怕包括我在內,我們都是讓蔓延走向坦途的助力。”
“如果我有一個不成器的父親,大家不能一棍子打死我,讓我不能沒有翻身的機會,不是麼?”
一大通話,還有很多意思和不滿在字麵之外。
如果不是蔓延在旁邊扯他,鮮梣會傾倒更多的尖銳詞彙出來。
“哥,”蔓延在下麵低聲叫他,“爺爺也是為了我好,擔心我。”
老爺子的肺可能給氣炸了,所以口不擇言。
如果真不上心,也就犯不著管你,誰還願意攤事兒啊不成?
“爺爺,您的教導我會銘記心上。”
蔓延給燕脂深鞠一躬,“能不能成才,也許是不肯定,但我要在藝術這條路上走穩當,不負眾望。”
在這間房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蔓延的藝術至親。
他會珍惜他們的付出,那不是幾句誓言就能夠概括抹平的。
被喊了“爺爺”,燕老爺子的“鐵餅”臉終於有了回暖,看都沒看鮮梣,直接問鮮輩。
“你打算怎麼處置師門的‘汙點’?”
曾其還在戒賭療養院關著,但也不是長久之計,隱瞞了幾年,你的做法也不見成效啊,給我一個拿得出的方案來吧。
人家鮮輩又不是搞戒毒的專業醫師,叫他怎麼把釘子往牆上釘。
洪敬開口了,“燕師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刀切下去,想看得血肉橫飛,貌似不太現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彆說人家了,就你那個因吸毒過量致死的兒子不也是個好樣的“標榜”。
“關著他,關到死,彆特麼出去把我們這些老家夥的臉都丟儘了,鮮輩,你說,”
燕爺子激動得站了起來,“需要什麼財力物力的,我是你的堅實後盾!”
蔣戒扶住嶽父老泰山,“爸,小鮮有的是法子,就是不舍得給他使,真用上,到時,你們可彆心疼。”
燕脂一跺腳,地球沒顫動,燕晞卻伸了一嘴。
“爸,瀕臨死亡再救,也許更能讓人終生難忘。除非他想一條道摸到黑。”
“哼,亂七八糟的想法。”
蔣敝之悶了很久,也跟著附和一句,“放虎歸山太早的話,恐怕畜牲難收馴服之心。”
老的隻有歎氣,對於那些新奇的刺激,他們又能怎麼“動輒則咎”?
“入席吧,吃了飯,我們有的是力氣探討難題。”
上桌前,鮮梣拉著蔓延先上了趟洗手間。
把門一關,又是通亂“啃”。
適時低頭的蔓延,不但讓鮮梣,也讓在場的“小一輩們”在老爺子的“淫威”之下抽身撤步。
而蔓延覺得自己此刻就是機器人,任魚羊擺布,連最初的矜持都已“喪儘”。
愛情不但迷昏了人的雙眼,也讓人心裡的那顆太陽光輝四射。
外傾型與內斂型的人格,黏沾在一起就是絕配。
“茶餘飯後還有更精彩的節目,如果老爺子態度好一點,我就帶你參加‘座談’。”
誰受誰的連累還不好說。
你的“人設”有多糟,自己心裡還沒個B數嗎?
上了飯桌兒,年紀小的孩子們給幾位長輩挨個兒敬酒。
輪到鮮梣上,他剛要往前蹭,就被燕老爺子跳過去點了蔓延的名字:“小曾,你平時不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