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燈 我是那種搞三撚四的爐灰渣子?……(2 / 2)

建築聯盟 儼洵 4671 字 8個月前

這都上課了,倆人兒還在外邊兒,回頭又該有好果子吃了。

“你去上課,彆耽誤一對兒。”

勾凇推他。

他們此時正藏在教學樓一層的樓梯間裡說話,周遭一片寂靜,上下都沒有聲音。

旁邊正好有個廁所,包箏把他往隔間兒裡頭就拽。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我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看字如飛刀。”

有溺愛的家人給他遮風擋雨,向來沒遇到過大陣仗的包箏,這回可算有機會成長了一次。

有包箏兩眼盯著,勾凇撥通了蔓延的電話。

【蔓延:你們沒上課嗎?】

“你們”,電話那邊的曾同學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沒有小包子的慫恿,又直又白的鬆鼠咋可能逃課呢。

【勾凇:我給那個老東西勒索的事兒——】

沒等勾凇說完,急不可耐的包箏把電話搶過來,就叫——

【包箏:吃飯不見人影兒,藏到哪兒去了?你袖手旁觀,讓鬆鼠心裡不安實,沒法子正常學習,今年他要是考不上公大,我要去找你鮮爸爸賠給我們。】

蔓延被尖銳的言辭刺得腦漿子要爆裂,才分開多一會兒,你就要立竿見影,當我姓曾的是手眼通天的大羅金仙啊!

勾凇急得一捂小包子的臭嘴,還有你這樣求人的,小曾又不欠我嘛。

賠個棒槌。你心理素質差,遇事就麻爪兒,還賴到彆人頭上怎地。

蔓延懶得跟這貨色計較,掐掉通話,給他發過去一條訊息——

【蔓延:該上課上課,學不好是個人的事兒,與旁人無關。少做無病呻·吟。】

包箏手舞足蹈起來,“啥幾·把玩意兒,有校考打底,說話就這麼得瑟,等我們將來有了兒子,我非叫他也學藝術不可,高考不行,還有專業分兒頂門嘞!”

傻叉嗎?蔓延和鮮梣為了學習藝術所付出的辛苦與代價是一般非藝術生不能承受的。

對著枯燥乏味的線條,那得需要多大的熱情才能戰勝磨人的孤獨啊!

說者沒心少肺,聽者卻走心又走腎。

勾凇沉默著把手機塞回包箏手裡,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你乾嘛,世界末日還沒到呢。”

我奶奶可沒下達給老勾家傳宗接代的指令,但你們包家——包大人包爸爸是很傳統的中國男人,他的基建意識恐怕沒那麼容易說服。

思維跟不上自己的嘴口茬子,包同學愣是沒想明白鬆鼠為什麼突然間嘴巴給封上了。他以為勾凇為了勾址的事太過用腦,慫了。

其實那會兒子聽完包箏的講述,蔓延立馬就給廣行和蔡化通報了此事。

蔡化聽明白以後,帶了兩個得力乾將就殺到包家所在轄區的派出所。

而廣行這邊,在第一時間找到包答包大人,跟他就此事做了溝通。

對兒子一向緊張的包答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出了這麼大的事咋不跟家裡說呢,他們還瞞著,真要有什麼意外,那還了得。

“小箏是怕你知道罵他。”

廣行所指的“知道”是勾凇和小箏偷偷戀愛的事情。

包答無奈地一擺手,“有勾凇攏著點,我還求之不得呢,就怕陳阿姨看不上我們小子,太鬨騰,一肚子花活。”

包答口中的“陳阿姨”自然是勾凇的奶奶陳秀應。他沒正麵跟老人家接觸過,也是沒臉見,自家兒子作妖,勾搭人家規規矩矩的娃,知子莫若父啊。

對於蔓延他們這裡發生的跌宕起伏,鮮梣確實是被蒙在鼓裡,他和段綢,還有一些演員在學校大禮堂進行彩排。

休息時間,鮮梣刷完一波手機,跟段綢說:“完了,你去自習吧給蔓延看看卷子,我怕他明天的化學模擬不能正常發揮。”

段綢拿劇本當扇子扇,又是主持,又是跳舞,弄得她熱汗直流。

“這麼晚,你不回家,還出去乾啥事?”

“蔓延從來都不問我,你追個什麼勁兒。”

鮮梣眼皮不挑地說,“隔著山才有美感。”

段綢眼睛睜大,“你有背著蔓延的事兒?”

鮮梣揚眉,那可就多了。

“你在外麵有人兒?”

鮮梣遞給她一瓶飲料,並打開了蓋子。

“我是那種搞三撚四的爐灰渣子?”

“可能不是,但胎裡帶的優越性,野心膨脹,誰又能知道呢。”

“你對我就那麼沒信心?”

“你要辜負了小曾,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諒你。”

鮮梣不多解釋,揮揮手,走掉。

坐上去往療養院的出租車,他長長地呼了口氣,把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廣行大秘書做事雷厲風行,不到半天工夫兒,倆新人就到位了。

病房裡頭有人值班,他才有時間給鮮梣報告情況。

鮮梣得到曾其割腕自殺的消息,一刻不能放鬆地跑來了。

曾其活也是死,死也是死,但如果這個人真沒了,那曾家跟小延關聯的一切東西也就煙消雲散了。

蔓延看重生與死。生死無關此人的好與壞,一段生命的逝去就是一段悲哀的結束,結束得令人扼腕歎息。

段綢的最後一句久久在鮮梣耳邊回響。

我跟蔓延哪裡就有辜負,不放心才有追問。

用不著啊!

心裡隻裝著他,可那個男孩卻有著千軍萬馬的威力,讓我欲罷不能地為他肝腦塗地。

曾其靠在床頭,抱著一本曾豈生前出版過的大部頭《中國古代建築史編》,看著看著,不禁雀躍著哼起了小調。

鮮輩給他部署了任務,把它讀完,再通過一場小考,就可以到鮮氏上班了。

他學的是油畫,當初是為了跟父親逆反,才死活不學建築的。

人算不如天算,算盤精打到最後,你終究還是倒在了敵人的腳下。

鮮梣進了門,對著得意忘形的曾其,頂頭就是三字:“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