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紮二世把茶杯一蹾,藍眼睛都瞪圓了。
“不是我說,你們國內的建築水平跟我們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把這麼好的材料放在本土,那就是誤人子弟。”
他是用英語說的,而且語速非常之快,蔓延隻聽懂了幾個詞語,但鮮梣就不一樣了,他幾乎是渾身冒刺地來進行反駁——
“你說說,我們中國差在哪兒了?你們西方人給我造出個紫禁城,又嶽陽樓地來給世人瞧瞧。”
“駱駝看著羊,彆淨比較自己的腿長,給你狹窄的空間,你不一定能活得下去。讓一個心智不足的孩子長大成人,那是需要時間的。東西方的人根本就沒站在一個起跑線上,好嗎?”
鮮梣也用英語回敬了對方,而且語鋒更是犀利。
我們的教學體係與創意理念是差了些,但不能一悶棍把人打死。西方的東西再好,我們不是全盤接受,而是要做到更合理的融會貫通。
拉紮二世紅臉變成了白臉,兩手哆嗦地按著桌沿子,“你這孩子——”
鮮梣側身站在那裡,無半點謙讓之意。
禮尚往來,隻有你給了我尊重,我才能以同樣的態度來回敬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鮮,你知道,我對中國的熱愛,不會比你們更少。”
更少個屁!天生的優越感都橫亙在那兒了,還說愛呢。愛裡麵摻雜著些許鄙夷才是真。
鮮梣還有繼續爭論下去,卻被廣行給擋下了。
“岩競秀隻是個坯pī子,至於施工階段到底怎麼做才能達到完美,還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把它完成才行。”
鮮梣沒詞了,外觀僅僅是表皮,裡麵的功能問題可深可淺。那些建造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可不是他能夠掌控的。
給了個台階,鮮梣長臉一拉,獨自離去。
不愉快給他翻篇兒,有摩擦才會有全盤接受。
鮮輩拍板,“圖書館的空間到底鋪多大,挖多深,我們再論。”
拉紮點頭,“我希望地下不多過兩層,一層相對繁雜些,但下一層,專門用來維持嚴肅,務必給高三學生一個緊密又舒適的學習環境。”
蔓延笑,您說到我心裡去了。
看見小孩子樂了,拉紮二世籠罩在身上的陰霾“嘩嘩”地儘數散去。
都是鮮家的少爺,小個兒的總能讓人情緒暢快。
“蔓延,跟著這樣的師父,你將來的路不會太曲折。”
施鞍教授帶頭鼓掌。
鮮梣混事魔王,一句順溜兒的話不會說,淨挑刺,他是真不怕得罪人呐!
場麵給圓了回來,拉紮二世和蔓延開始探討圖書館具體可行的實施方案。
圖紙擺在那兒,要把平麵變成立體,光有紙上談兵絕對不成道理。
鮮梣出了一通氣,心裡爽歪歪,才不管留在屋子裡的人怎麼給他把場麵繼續下去。
他還有重要的事找蔡化,而且是刻不容緩的。
今天出結果,蔡化沒提早下班,聽到少東家召喚,馬上就跑了來。
對著樓下的那片空地,鮮梣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我不認為那個哈雷摩托的騎手是一時興起,很可能有目的性。”
在延鶴一中,不放在明麵兒上的,也就算了,真能跟鮮梣拉仇恨的也就李結。
再擴展,難道父債子還?
至於鮮輩在商場上的敵手,那就數不清了。一個生意人,再怎麼會做人,不在圈內樹立幾個敵人,就簡直就沒有可能。
蔡化二話沒講,立刻撥通交通隊的報警電話。
收了線,蔡化告訴他,“等線索還要有段時間,明天再看吧。”
鮮梣把蔓延做的卷子拿出來檢查,直過了淩晨兩點,才把熬夜的人等回來。
兩人相擁而睡,蔓延沒有困意,還在看拉紮工作室剛剛給他弄出來的三維效果圖紙質樣稿。
鮮梣不乾了,把那些圖紙搶過來往床下一丟,又拍滅了燈。
“再不睡,明天下午的課你也不用上了。”
蔓延把頭擱在他的胸口,哼哧了半天,來了一句:“以後你能躲著點拉紮走路嗎?”
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土地,我還怕了洋鬼子咋地?
“你應該說,讓他繞著我點,明知道我不好惹,還要硬剛,傻逼人活該吃惡果子。”
蔓延咬著他的鎖骨笑,笑得還比較壓抑。
笑我腦袋進了水嗎?
“教訓完他,再來蘑菇你。”鮮梣掐上了他的腰,講著條件,“給發點福利我就放手。”
蔓延不吭聲兒。
“說句軟話能要你的命啊!”
蔓延偏就是這樣的男孩,讓他嘴上任慫,你還真不如殺了他。
“那我可要自行解決了。”
鮮梣拿鼻尖抵著他的,呼出的氣息裡全是清新的牙膏味。
兩隻大手在蔓延的身上鋪展開來,一片溫熱掃過,他的身子有些發抖。
“我真的要入·侵了。”
話可以說得很大,具體細節待定。
蔓延“嘭”地攥住鮮梣的手肘,叫道:“你要是敢亂來——我現在就跟你乾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