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把小孩子獨自留在北方生活,老人家心可夠大的。
“那個家裡還有彆人吧?”鮮梣問,“董星現在住哪兒?”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啊!就許我有隱私,彆人不行有?
如果你在背後有小動作,我可就真不高興了。
“你彆一百八十個不放心,我跟董星清白得很呐。”
蔓延又說道,“高一他沒有上倆月,就退學走了。”
“退學?犯錯了?”
“沒有!人家將來要出國留學,所以就去了專門的培訓機構學英語。”
明白了,董星現在殺回來,就是為了迎接高考。
睡吧。我啥不問了,也不多想了。誰要是敢覬覦我的人,那就死路一條。
鮮梣一天沒到學校來,把李結樂得開了花,下了晚課還拉著任冬上一家酒吧胡混。
他啜著一杯雞尾酒,兩眼直瞅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微醉地胡言亂語,“冷不丁地來一下,日子長了,準能嚇破他的狗膽。”
舞池裡一對對情侶在曼妙的樂曲聲中翩翩起舞起舞。
任冬也順著他的眼光往下找,還傻了巴嘰地問:“我怎麼覺得那男的有點像——”
在閃爍的燈光中,一對摟得緊密的男女很是引人眼球。
男的身材健壯,不是重點,他身邊的那個女伴,身上隻用了件短到不能再短的吊帶小黑裙子,該露的,不該露的,全在彆人的眼光之下。
任冬抬起了屁股,“是你爹,沒錯。”
“閉嘴!”
李結起身離座,直直地往酒吧外麵跑。
任冬剛要去追人,就被侍者給攔住,“請您把帳結了。”
李結出了門口,迎頭撞上了司機頓直。
“夫人催了半天,叫你回家。”
“我爸爸在裡頭你知道嗎?”
頓直點頭。除了做司機,李結有給他派彆活兒,那就是監視他爸爸李介的日常行為,說白了,李介都跟哪些女的有一腿。
“你為啥不告訴我?”
頓直無語。夫人都放手不管了,你一個小孩子能做得了什麼?
任冬氣喘籲籲地也跑了上來,“我看見你爸跟那個女的從後門走了。”
李結把任冬往車上推。
車子啟動,李家少爺發話了,“叔,跟上他們。”
頓直看著前麵的路況說:“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你彆去了。”
你就是去了,還能棒打鴛鴦?
你爸又不止你一個孩子,人家都裝傻,你這是在乾嘛呢。給彆人當炮灰?
任冬瞧瞧李結,又瞅瞅司機,來了一句至理名言:“結子,這事兒還是跟你媽媽商量商量——”
商量個屁,我媽要管得了自個老爺們兒,還用得著我這麼盯著。
李結的手機響,是他媽媽打來的電話——
【媽媽:到哪兒了?】
【兒子:馬上到家。】
任冬看看車窗外的路標,腹誹著:說瞎話不眨眼,就怕被家長看見,所以他們選擇到遠一點的地方喝酒。
想到酒,這個大傻子馬上清醒,一摸腦袋,“完了,要是我爸媽聞見我身上的酒臭氣,以後我特麼就再也跟你出不來了。”
愛出不出,管你呢。我這兒還泥菩薩過河嘞。
“叔,要不先拉我們上洗浴中心泡個澡,多熏點檀香,消了酒氣再回家。”
說這話的時候,前麵不遠處正好有一家霓虹閃耀的洗浴中心,李結當即說:“停車,讓他去泡透了再回家。”
“那你呢?”
少管,我媽就是把我打死也不礙你的事兒。
“你個小傻逼兒,不會去你外婆家對付一宿。”
任冬笑得直在後車座上打滾,人一發急,腦子就容易被驢踢了。
繞了大半個延鶴城,先把任傻子扔他姥姥家,李結才算回來。
車子開進車庫,頓直給小少爺拉了車門,人還沒站穩,忠心耿耿的跟班就開了口——
“明天我就不來上班了,我父親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
小孩子“嘩”地把車門撞上,吼道:“我出錢給你爸找個護工還不行!”
頓直搖頭。
找個理由搪塞,還當真?
“我還是離開得越早越好,免得你受牽連。”
“那你跟我媽說去!”
李結頭也不抬地衝出車庫,卻被站在外麵的他媽媽叫住了,“小結!”
男孩避開他媽媽的視線,還是走自己的路。
“悶熱死了,我先去洗個澡。”
鮮思柳當然聞到了從兒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她沒再追問,反過來關心手下人。
“你父親那邊的狀況如何?”
“謝謝夫人,暫時沒有術後反應。”
那就好。難得當兒子的有孝心照顧老家兒。我自己呢,想儘孝,卻沒地方施展。
“明天你上財務把賬結清吧。”
頓直在李家也待了幾年,突然間要走,再舍不得,也得放人呀。
鮮思柳給兒子房間裡準備了些夜宵,又去收拾他的被褥。
“你彆折騰了。”
外頭的混世小魔王,在媽媽眼前兒,秒成乖寶寶。
李結順手從碟子裡拿起一塊烘烤的小餡餅,直往嘴裡填。
“媽以後要是管不動你了,你可要自己照顧自己。”
鮮思柳豐潤的臉龐上掛著微笑,不給兒子壓力,也不用上逼迫。
溫柔如水,再愣的小子也得在裡麵融化掉。
“你在說什麼,”
李結往沙發裡一癱,繼續吃著嘮著,“我參考了一下民國的那些美女,過了百歲,依然優雅的大有人在。”
“優雅是給懂的人看的。”
李結把嘴裡的東西使勁咽了下去,硬邦邦地來了一句,“我爸根本配不上你!”
鮮思柳笑了,宛如春風一般,坐在床沿上,半真半假地說:“你爸對我用過真心,要不然也不會有你。”
信你才怪。李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有你沒你,他壓根改變過劣根性。
李結溜下來,挪到媽媽膝畔,仰頭看著風光依存的母上大人,眼裡儘是懇切。
“我答應你,再也不喝酒了。”
鮮思柳拍拍兒子的手臂,“少喝為妙,實在管不住,也不能為了杯中物誤事。”
李結使勁搖頭,我才不想跟那個死爹一樣,成為道貌岸然的家夥。
“再喝我就死給你看。”
鮮思柳的身體抖了抖,兒子,你在說什麼喪話?
“媽,跟姓李的離婚吧。我能養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