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擱這兒添什麼亂?滾蛋!”
“你不會好好說人話嗎?”
鮮思柳爬起來,擋在他們中間,“小廣,回吧。”
生人走掉,李介把鮮思柳拎過來,劈哩啪啦地質問:“老鮮家沒一個好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都快被人整死了?”
鮮思柳笑得燦爛如花,身子抖起來。
“我們鮮家人就是有能耐站在高枝兒上,行得正,走得端,不怕牛·鬼·蛇·神——”
李介揚又是一個巴掌扇過去。
但還沒打到妻子臉上,就被從旁邊多出來的大手給攥住了手腕。
“你再打我媽,我就殺了你!”
“小結!”
鮮思柳不由分說把兒子拽走了。
李介沒好氣地踹翻了一盆綠植,嘴裡還辱·罵著。
“他打你哪兒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不礙事,你爸真要下黑手,還有我活的路麼。”
李姓的這家子人,鬨騰了一宿,翌日清晨,李結是黑著眼圈被鮮思柳押著來上學的。
最不想瞧見的人,偏要狹路相逢。
鮮梣和蔓延肩挨肩地騎著車往校門口來,把送兒子的鮮思柳堵個結實。
鮮梣在蔓延的後背推了一把,“你先進去。”
李結瞪著鮮梣光亮的臉,氣得一陣抽搐,然後撥腿就跑。
“鮮梣!”
鮮梣下車,沉著氣叫了聲“姐”。
“看在我的麵兒上,彆跟李結太計較。”
沒想計較,他蓄意害人,當媽媽的應該不清楚,說了也白搭。不知者無罪。
還好,不是同班,真要抬頭不見低頭見,他無論如何也容忍不了。
鮮梣當然不會告訴她實情:為了李結的事,鮮輩專門設宴谘詢了劉級所長有關事宜,順手還解決了哈裡真和李紅威的後續問題。
出了不能見光的事,鮮輩不想給鮮思柳下不來台。既然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先撂著吧。
鮮輩大仁大義,做事向來不會斬儘殺絕,不被逼到懸崖邊上,都不會劍出鞘。
董星回歸,把包箏樂得個底掉。
“小星星,我們都確認好了,將來要報考哪所大學,你呢?”
在勾凇他們的鄰桌,有個藝考生走了,正好空出個位子給董星坐。
小包子坐在人家桌子上,翹著個二郎腿,大放厥詞。
董星咬著唇角笑,“我可能會出國。”
“嘁,崇洋媚外!”
他拍了正埋頭看書的勾凇一巴掌,“我瞧不起你。”
你瞧不起他,折騰我乾嘛,我又不出國深造。
鮮梣鐵著臉進來,包箏即刻有了收斂,坐回自己位子上。
鮮梣故意打董星旁邊穿行過去,就那麼幾秒的時間,還給了對方兩眼。
上課鈴聲響,楊言抱著一堆資料走進教室。
鮮梣趴在蔓延耳邊問:“有董星的節目沒有?”
蔓延一拽他,班長大人,喊“起立”呀。
走完流程,楊言在上麵講她的,鮮梣在桌下頭扒著蔓延的大腿。
你是主持人加半拉導演助理,咋問我這個白癡的問題,誰管著節目單呢?
“說話呀。”
之前的節目單上當然沒有董星的名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知道他有什麼得意人的才藝啊。
蔓延給惹煩了,從桌鬥裡拽了張驗算紙出來,“嘩嘩”地寫了一行字,丟給了鮮梣,自己看去。
【董某人,既不能歌也不善舞,更沒有運動天賦。】
鮮梣看著樂,然後又回複了一條——
【那他能在“五四”乾點啥?】
蔓延大筆一揮——
【舉牌!】
說人家沒有運動天賦,蔓延自己又強多少?單打獨鬥還好說,尤其是講究協作精神的接力賽,哪怕有一個小環節出現問題,都會影響整體成績。
高三一班的這支隊伍隻能算雜牌軍,第一棒的孫傑和第三棒的鮮梣都是長跑運動員,而需要爆發力的短跑是二人的軟肋。
第二棒的許崇以前有得過校百米亞軍的經曆,但接力賽對他來說可是頭一遭。
最後一棒的蔓延缺乏團結協作的精神。
現在基本就到了實戰演練的階段,在郭萼的帶領下,小組成績已經排在了最前麵。
今晚的最後一次,著實讓蔓延反胃。
怎麼跑倒不怕,就是那根棒子讓他發怵。精神和肉·體不能達到和諧統一。
躲開眾人,他坐在跑道上,一個人在那兒生悶氣。
萬一到了賽場上,他接不好鮮梣手裡的棒子怎麼辦?
鮮梣一邊跟離教練說話,一邊還往他這邊瞅。
“小曾心裡有事兒?”
嗯,有事兒,他想臨陣脫逃,但我不讓。
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我得叫他克服心理障礙。
蔓延站在起跑線上,手臂伸出去老長,就等著抓住那根紅色的棒子。
鬼使神差,他的手舉在半空,鮮梣也往他手裡頭塞,結果在場的所有人就看到了這樣鬼畜的一幕:接力棒掉在了地上,蔓延沒拿穩。
在場所有人均傻了眼。乾啥呢,蔓延,是手滑還是胳膊疼?
鮮梣倒是很鎮靜,把棒子撿起來,又送到了蔓延手裡。
後者合著眼,把下麵的賽程進行完了。
訓練任務結束,蔓延誰也沒理,自己背著包走了。
孫傑一捅許崇,你去問問鮮梣,他們家那口子咋回事。
許崇緊跑慢趕地攆上鮮梣,半點不含蓄地追問:“蔓延心不在焉,需要做心理疏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