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小兔崽子,見了血親,立刻就變成了乖寶寶。
“爸——”
小包兒把車子往護欄上一丟,直撲向包大人。
段綢都沒臉看,快跑追上前頭的勾凇他們,還踢了鬆鼠一腳丫子。
“快去救你老婆,你們——爹地把他給捆起來了。”
鬆鼠聽了不但不回頭,反而加快步伐。
“草泥——,”段綢咬牙切齒地,“你倆要沒弄鬼,我死。”
賽程過了大半,“呼啦”,孫傑號召高三一班所有的男孩子提速。
段綢毫不示弱,巾幗女傑也發揮了她的威力,一大片草木粉奮力碾壓大部隊。
重點班,當然是精英聚集,做什麼都得起到“領頭羊”的作用。
蔓延有點扛不住了,以往的兩屆,他就是摸魚的,走個形式,反正沒人關心,排在倒數來個悠然自得。
這會兒子可不一樣了,屁股後頭,有多雙眼睛盯著呢,他要是掉隊,恐怕會讓女孩子們失望吧。
鮮梣扶了他的後腰部一把,“彆逞強,往後退退,跟女孩子們比齊,不丟人的。”
兩條腿灌鉛,嗓子眼發甜,吃不消的體力讓他不肯說話。
今兒特麼死都死在英雄的戰場上,讓我掉隊,成了沒臉的,不用活了?
孫傑他們已經把眾人甩得老遠,路邊的隨行車輛用廣播給大家鼓勁——
【還有一公裡,同學們,衝到家門,勝利屬於你們!】
眼看著彆班有好幾個男生跟孫傑展開了生死爭奪戰,一對十,危險啦!
蔓延一推鮮梣,“你上去,彆管我!”
勾凇體力消耗殆儘,像條狗一樣,把舌頭伸出來老長。
許崇更糟糕,姿勢再優雅,也是難擋汗水淋漓。
包箏騎車趕上來,“大叔大媽們,請讓一讓啦!”
段綢罵道:“酒糟貨,饒是我們在浴血奮戰,你還鬨得歡!”
鮮梣不得已,扔下蔓延,鉚足乾勁朝前衝。
前頭如果隻用了八成力,現在他要把剩下的兩成都得使出來。
“蔓延哥,衝上去,碾死他們,金銀銅都是我們家的了。”
缺德貨,像碾死臭蟲一樣先把你消滅掉,衝不衝得過去,你那張嘴說了算,還是把我的兩條腿跑斷?
也是哈,彆班的同學都惡狠狠地瞪視著路邊的那隻小“烏鴉”,都成你們一班的了,還叫不叫人活啦!
我們小箏才不管,堂堂未來的督察大人,不懼你們這些蝦兵蟹將。
許崇,勾凇,和蔓延,三個人幾乎排成了一排,你超過了我,我再反超你,就這樣爭先恐後著。
可不是麼,眼看著,一班的金牌和銀牌穩拿,拚的就是這塊銅牌。
一中的大門口早被家長們給堵個水泄不通了,都翹首祈盼著自家的孩子能跑過來。
“我操!”
包箏失聲大叫,“蔓延哥哥,奶奶和胡姨都來了,在前頭頂著小蒲扇等著咱呢。”
麻煩了,除了點到的兩位老人家,施鞍教授啦,洪敬教授啦,三Muse也都來了。
也是,出了美院,就是一中,抬腿的事,乾嘛不來給兩個後輩來送個福氣。
不要老命了,蔓延把剩下的半成功力都送了出去。
閉著眼,超過了一個,兩個,三個……
旁邊那隻八哥兒也給數著數呢,“哥,還差仨兒呢。”
鮮梣從第二的位置跑回來找蔓延,與他並排。
不帶這樣的,你們——
小包恨得咬牙切齒,“鮮梣哥,快回去,銀牌兒都丟啦!”
蔓延對鮮梣連推帶搡的,“走啊你!”
“不行,你彆硬闖,腿會受傷。”
鮮梣吼的聲音很大,把旁邊幾個奔跑中的學生嚇得直看他們。
你們一班的學生都那麼手足情深,放著獎牌不要,還回頭望月地撈人。
三Muse近來也學乖了,有事沒事就往老街跑,把奶奶哄得團團轉。尤其旦崛會做人,把奶奶“綁到”自己老家,讓媽媽伺候了老人家兩天,弄得一團子熱乎,奶奶美得都不想回來了。
就剩短短的一段距離,最強兵,大家咬得都很緊。
“小旦,告訴我們小延,有他哥就行了,彆逞強,回頭累壞嘍。”
老人擔心的不無道理,誰家的孩兒身體怎麼樣,家長最清楚不過。
“奶奶,”小旦說著軟話,“小延攢著勁兒,要真不行,想玩命也豁不出去不是。”
長跑拚的是耐力,大孫孫的脾氣奶奶最清楚,這孩兒絕對不會把身上所有的勁兒都刨光。總留點餘地是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