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老門老窗,風雨飄搖,是今天開春,奶奶才用攢下的錢統統換成了新的。
“小延,你老鐵來了。”
鬆鼠就管董星叫老鐵,平時看著傻了巴嘰的,又不會說甜軟的話,想叫人不嫌棄都沒那個條件。
蔓延衝過去,拽開門,拉著慘兮兮的小星,給奶奶喊:“小星快死了,報警吧!”
往事的一段天花板,能回憶起來的卻都是無奈的心酸。
奶奶安頓了小星一晚,洗了澡,還換了乾淨衣服,但任憑大人怎麼問,他隻是哭,多一個字都不會講。
“你去問小啞巴兒精,不清楚誰揍得他,警察叔叔都得煩。”
鬆鼠滿不在乎地說,“貓找貓,狗找狗,都特麼是悶屁玩意兒!”
再往後的劇情發展,蔓延的記憶便模糊了,今天的場景用上了閃回,能記住的必定得有意義。
“那晚,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年如光劃過,彆人都還好說,你自己不可能忘記吧?
董星半張著嘴,過了很久,才道:“我不想提。”
我們是相濡以沫的老友,彼此把私密恪守,你不問我,我也不問你,就此江湖相忘才是永恒。
目的沒有達到,捧著一顆紅心,那個人卻用墨水給你塗黑了,你能咋辦?
好嘞,彆無他法,隻能使出殺手鐧了。
“告訴我,你喜歡孫傑多久了?”
董星從台階上“騰”地站起來,“你說孫傑乾嘛?”
“許崇沒上學,你不覺得好奇嗎?”
他上不上學,跟我有關係嗎?
我對學委沒有半點興趣。
“孫傑也沒來上學,你應該很想知道原因吧?”
董星攥著拳頭,臉蛋兒繃繃著,似乎把蔓延往死裡瞅,但就是不張嘴求人。
“許崇被禁毒支隊拘留了。”
董星的眼睛瞪大,一時間沒聽明白。
學委涉毒了嗎?怎麼會——
“孫傑也在那裡——”
董星實在沒把持住,上去就攥住蔓延的手臂,“你說什麼?孫傑咋啦?他為什麼也——”
蔓延輕輕撥開董星的把持,費了周章問你,你不給好言答複,非得見了棺材,才落淚是嗎?
幾張圖片發到董星的手機裡,他顧不得防水地滑開了頁麵,看著看著,眼睛都直了,整個人也跟出溜到了地上。
蔓延當然不去扶他。哪怕碰一碰,讓躲在樹後的鮮梣也會當機立斷地跳出來。
案情還沒水落石出,激化矛盾,隻會把事情往壞了坑掉。
手機也掉落在地,蔓延才不得不幫他拾起來。
沉默,就等於默認了。
我隻想證明一件事:麵包是不是你和任冬擱進許崇包裡的?而你對那個麵包的“質量”知情多少就夠了。
雨下得好像小了些,絲絲點點,說沒有又有,不能來個痛快的感覺直切人心。
“我隻是幫著任冬追求許崇,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董星手腳冰冷,如果黃河在眼前,他一定會跳進去,隻求速死。
蔓延蹲在那兒,聽著某人的心聲。
不能阻止,也不能煞風景。
你敢說沒有半點私心嗎?
孫傑和許崇天天結伴而行,誰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個黏稠度?
你幫著任冬追許崇,也不拿耳朵沾沾:任冬前段時間還為了追求小慫包而大打出手,咐時候又變換了風格?
任冬都濫情到了那種地步,你還能給他做碎催?
不是你被瘋狗咬了,已經喪失了理智,就是你有利可圖。
告訴我,爹娘都不清楚是誰的孩子,誰來把你掩護在雙翼之下?
“麵包是不是你買的?”
董星拚命搖頭,我就不吃那個牌子的。
“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嗎?”
董星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人家從頭到尾都隻把你當個旁證對待,至於細節全跟你無乾。
“你就沒多想想這麼做會有啥不妥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