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敘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又嚇到恩公了?”
依舊是無神的眼睛,卞春舟忍不住伸手在人眼前揮了揮:“你看不見?”
聞敘本來準備解釋的,畢竟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認不清人這事,他腦子裡準備了一千一萬個理由來解釋他的異常,但……或許當個瞎子也不錯啊。
他現在又不是乞兒,又不用科舉入試,也不可能回碧洲郡,而且一個瞎子明顯能夠降低彆人的戒備心,聞敘心思一轉,立刻點了點頭:“抱歉,還是被恩公你看出來了啊,我以為我瞞得很好的。”
他說完,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從衣擺上扯了塊布蒙住了眼睛。
卞春舟:我真該死啊!
“不對啊,你不是修士嗎?修士怎麼可能會看不見!”隻要靈石到位,除非是心臟、丹田或者是靈根出了毛病,要不然斷肢都能當場長出來,並且和原裝的一樣好。
聞敘一愣,難怪他覺得這人對他有些過分警戒了,原來是誤把他當作同類了,他心裡立刻思忖一番,隨後開口:“我不明白恩公在說什麼,我並不是什麼修士。”
雖然隱瞞假裝或許對他而言更為有利,但他所知的情報信息太少,假裝修士被戳穿的可能性太高了,聞敘還是決定坦誠一些,這人心腸很好,至少自他記事起,他很少受這般不求回報的好意,人生中大多數東西,都是他努力求來的。
所以麵對這樣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並不想展現出自己過分市儈精明的一麵。
“這不可能,你分明通了氣海!”
聞敘不用裝就能自然表現出驚訝:“什麼是氣海?”
“就是丹田裡啊,你能感覺到的吧,一個一個的小漩渦,那就是你步入煉氣期的標誌,你彆跟我裝傻啊。”
“是這裡嗎?”聞敘仔細感受了一下,居然還真有,雖然很小,但確實有個很小的氣旋:“怎麼可能?”
卞春舟:我不會遇上了一個傻子吧?!
“可我從前,當真隻是一個凡人,這個氣海若不是恩公提及,我肯定至今都未發現。”聞敘心中忍不住驚喜,他有氣海,那是不是代表著他也可以當修士,雖不知修士到底是什麼身份,但從恩公出手便能活死人的手段來看,必然比考科舉更有意思。
這麼一想,聞敘心裡的陰霾頓時散了不少。
“真的?”卞春舟還是不太相信,雖然他是個外來芯子,但凡人通氣海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隨隨便便就能通,那修仙界恐怕早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自然是真的,恩公不是要摘果子應試嗎?我保證一顆不取,都給恩公。”
卞春舟這下更懷疑了:“你都給我?那你自己呢。”
“我本就是誤入,根本不通此間規則,加上眼睛不利,還需等出去後再談後事,恩公若不信,我可以發誓。”
這不會是個傻白甜吧?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卞春舟良心隱隱作痛,有些欺騙良家婦男的感覺,但等他看到掛滿枝頭的紅珠果時,他覺得這把穩了!!!
紅珠果哎,二級靈果,品相好的能達到三級靈果的狀態,這個數量,發了發了。
“恩公,我有沒有幫到你?”
“嗨呀,叫什麼恩公啊,我叫卞春舟,春雨如舟。”
“我叫聞敘。”
卞春舟正拿著玉盒裝紅珠果呢,幸好這玉盒是雍璐山提供的,不然以他的資產根本買不起儲物袋來裝下這麼多的紅珠果:“知道,你還字不驚,我是不是應該叫你聞不驚啊?”
聞敘卻搖了搖頭:“這個字是我養父臨死前為我取的,意為寵辱不驚、從容不迫之意,現下我已經不太需要了。”
不科舉不入仕,他還遵守那些書生的繁文縟節做什麼,聞敘二字足矣。
“啊?好吧,聞敘兄弟,你真的不要一顆嗎?”
聞敘搖頭:“嗯,卞兄你摘好了嗎,我剛才聞到過一股奇異的草木香氣,現下愈發濃鬱了,甚至有種開到糜爛的氣息,你可知是何等靈植散發出來的氣息?”
卞春舟其實對靈植一竅不通,也就是考試前突擊背誦了大半的靈植寶典:“你再描述得仔細點,什麼樣的草木香氣?”
聞敘就努力描述了一番,卞春舟越聽越上頭,從樹上掉下來了他都沒在意,拍了拍衣服就跑過來:“你沒聞錯?”
“不會錯的,我的嗅覺天生就比旁人敏銳三分。”
卞春舟心想真是發了啊,老天爺莫不是聽到了他的祈禱:“走走走,趁著初試時間還沒結束,我們去摘丹香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