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驚之後,她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捏爆了蚊子的心臟。
頓時,咒力絲線如橡皮筋一般在指尖崩斷,徹底與那兩條小蟲斷了聯係。
這點小插曲隻在一瞬間,但也足以讓加茂楓精神緊繃。
喂喂,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她真是緊張到冒汗啊。
不能肯定這裡麵是否有藤編抽打的因素,反正眼尖的目羽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您汗濕了,今天好像比平常更疲憊一點。”
貌似以為這一身汗水是因為今天下手太重,目羽將加茂楓扶起:“大小姐,你還好嗎?”
加茂楓垂頭,順著坡往上爬,呻.吟了一小聲。
“要休息一下嗎?”目羽貼心地問道。
加茂楓捂著額頭趴在地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嘶,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那個沒有咒力的人......看起來好像是個少年,年紀不大,應該不至於敏感到發現端倪。
“今天先休息一天吧。”沒得到回應,目羽脫下加茂楓身上的小袖,替她擦拭傷口。
雖然她用著肯定的口吻做下決定,但如果你以為這是目羽的溫柔,那就大錯特錯了。
實際上,這是在與加茂小姐進行交易哦。
休息可以,不過未來幾天都不會有加餐和零食,這是二人間不成文的規定。
如果加茂小姐真的不舒服需要休息,那這項交易就成立,她今天可以不用學習,但未來的零食不會有了;如果她還想吃到,那就堅持,隻是稍作休息是被允許的。
“不用,我隻是有點累了。”加茂楓說。
她的不安隻是來源於那位無咒力少年未知的力量,以至於分神出現了失誤,並不是真的承受不住身體上的傷害。
加茂楓將那點不安壓下,稍作休息後,重新起身開始了禮儀練習。
這一次,她沒有再分心去操控傀儡了,有了剛剛的插曲,她現在屬實沒什麼心情。
要不,還是想辦法打聽一下吧?
萬一對方有特殊的能力,萬一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咒力......話說他都與咒力絕緣了,能感受到咒力嗎?
加茂楓糾結了一整天,好在這份複雜的心情並沒有維續太久,隔天上午去到學堂時,那位棗糕兄長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我看到天與咒縛了,”發黴棗糕的聲音愉悅且不屑:“真的跟傳聞中一樣,完全感知不到一點咒力。”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足以回蕩在這小小的課堂。
加茂楓耳尖一動,又聽他繼續道:“太他媽搞笑了,就算是剛出生的狗身上都會有咒力啊。”
“禪院家竟然生出了這種怪物,真是笑死人了!”
“你們絕對不知道,我昨天試探他的時候,那小子根本毫無防備,直接就滾到地上去了!”
四周哄笑起來,現場變得吵鬨不堪,唯獨加茂楓沒笑,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天與咒縛......就是自己昨天在花園遇到的人吧?
可笑嗎?
對方可是把她嚇了一大跳呢。
加茂楓回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少年的血液雖然沉寂緩慢,但如刀鋒一般尖銳,包裹它的身體則是精細製作的刀鞘,否則絕對無法承受那些利刃。
那一定是很強大的肉/體,是她見過被打磨得最完美的身體。
如果對方有心,憑借著那難以被察覺的天賦,肯定能成為世界上最頂尖的暗殺者。
說不定,連自己都會被輕易乾掉。
就憑你這個發黴棗糕可以打倒人家嗎?莫不是裝出來的吧?
“目羽,天與咒縛是什麼?”有了發黴棗糕這一幕,加茂楓不浪費機會,向目羽詢問。
“是以犧牲某樣先天條件為代價,換取另一方麵強大力量的特殊情況。”目羽解釋道:“禪院家那位,就是以失去所有咒力為代價,置換了無比強大的肉/體。”
啊,果然是這樣嗎?
加茂楓還未細想,又聽目羽繼續道:“不過在禦三家,沒有咒力與殘疾無異呢,就好像出生就被斬斷手腳一樣,那個孩子真是可憐啊。”
可憐?
不,你們搞錯了吧?
就好像有人出生目盲,有人出生貧血,有人出生是白發,他們異於常人,卻不代表脆弱。
他們生來就是萬眾睹目的。
有誰說變異一定是往壞處變的,就比如說自己,隻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咒絲植入在場這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們腦袋裡,讓大家都變成沒有思想的大笨蛋。
想想你們忌憚的那位六眼的變異,所謂的天與咒縛,說不準是個超大威脅啊。
那樣強大的身體素質,任誰看了都會羨慕吧?如果真的要打起來,說不定沒等她將咒絲植入對方體內,就已經被他一個閃現解決掉了。
這麼想著,加茂楓又多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室內孩童的笑聒噪吵鬨,目羽溫雅平淡的聲音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她貼在她耳邊,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甚爾。”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
加茂楓默念了兩遍他的名字,在心裡畫了一條三八線。
算了,反正再厲害,他們兩個人也不會有更多交集了,大不了以後聽到他的名字就繞道走。
直到夜晚,這位少年綁著她在加茂家飛馳,而身後是如狼般的加茂家主時,加茂楓那想要殺人的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