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借著光看了看手心的東西,臉色晦暗莫辨。隻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他把東西細細拂過一遍,又講它藏好。
外麵星星很多,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睡得挺好,一夜無夢。蕭故從床上爬起來,該去集合點了,然後就要去找夏啟。就是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可以找到他。他值班的地方自己也不知道,區域不同。
他打開門,門外早就站了一個人。蕭故剛打開門的時候沒設防,嚇他一跳。男人溫和的和他打招呼:“早。”
“早……”蕭故有些一言難儘的看著陸琛,你為什麼不敲門就在外麵那麼一直站著?他剛要開口,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因為他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有些智障,他要是想敲門又不是不能敲門,乾嘛就那麼乾站著。奇怪歸奇怪,但也就當一個小事故吧。
“你弄完了嗎?我們一起走。”陸琛和蕭故又一次並排走著,清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淺淡的霧氣,朦朦朧朧。就像一些東西,像鏡花水月。等太陽出來了,霧就散了。等月亮都離開了,水裡什麼都不剩了。
“你看,彩虹。”隨著陳路的聲音響起,蕭故下意識的看向他手指指向的地方。一道陽光融化了朦朧的霧,順著那些小水滴折射出它斑斕的色彩。一道又一道的光融在一起。
它們是一道又一道的彩線,為的隻是能把身邊轉瞬即逝的彩虹留下,殊不知在光和影的作用下,將這彩虹襯托的如此玄幻。
“好看嗎?”陸琛看著蕭故有些發直的眼神,短促地笑了笑:“和你一樣。”他的聲音很小,消散在光影中。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蕭故轉頭看向陸琛,“重要嗎?”
陸琛笑著搖搖頭:“沒什麼重要的,我們走吧。”彩虹很美,等到這些霧氣全被陽光侵蝕後,它也就不複存在了。很美消散的很快,無影無蹤。
“哦。”蕭故點點頭,繼續朝前走去。彩虹是很美,但它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是。
光影的折射就像是另一個角度的人們,猜不透、光怪陸離。死亡後消散……
等他們到了一個小集中點,就聽見彆人討論八卦。他們取了早餐,靠在一個離他們不近也不遠的地方,剛好夠聽清他們的話的地方就夠了。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討論的卻是其他人的聊天內容。
“你們都有誰知道那位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來了那麼久,也沒見他做過什麼事。事情還是瑪麗安小姐和兩位蒙卡利小姐處理。”
“是啊,要說奇怪倒也沒什麼違和感。畢竟桑爾德先生平時經常不在莊園,也就是讓她們代為管理。”
“可你們不覺得最近著實有些怪異嗎?”一個男人皺眉,“特切爾小姐待的有些久,她不回蒙卡利家族了?”
“誰知道呢,咱們看看聽聽就好了,其他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好了。可彆最後惹禍上身,那多不好。”
“散了散了,一會兒我要和克裡克值班去了。”那個男嘿嘿笑了幾聲,“今兒等我值完班有什麼有意思點的事再和你們說,這值班的位置實在是好極了。”
“好好好,那蒙德瓦洛咱們就等你消息。聽彌彌爾說,她那邊抓了個小婊子。她給了她不下十次機會,結果呢?全敗光了。”講話的男人攤了攤雙手,“和外頭的侍衛私通的我見的不少,不過那妞長得還挺漂亮的。”
男人不知道回憶到什麼,有些猥瑣地笑了幾聲:“辣,帶勁兒。”
周圍又是一陣起哄:“漂亮又不是你的,早不知道和她那小情郎上了多少次,爛貨漂亮有什麼用。”
眾人一哄而散,蕭故聽完後緊緊皺著眉,他們說的那姑娘該不會是夏啟未婚妻吧。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夏啟不是自己都說了和他未婚妻暫時分開。
“怎麼了?一臉苦相。”陸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你該不會也有什麼小情郎吧,可彆在這兒談戀愛。你看著西方人好像都挺奔放自由,其實不然。像現在很封建。”
蕭故點點頭,西方哪有他們想的那麼開放自由。還得等到他們各種解放後思想才開明起來。而現在就是他們思想的黑暗時期,會有各種流言蜚語撲向那個女人,直到她死了都不會停止。
一輩子活在流言蜚語中,不僅僅是她的一輩子,而是所有有記憶的人們的“一輩子”。她會因為各種原因被公開處刑,或是諷刺或是反例,誰知道呢。
不得安息。
“我們也該走了。”蕭故情緒不是很高漲,“得找個人,有事。”
“什麼事兒。”
“和你沒什麼關係,跟著我去或者就待在這兒等我辦完事回來,隨你選一個。”
陸琛倚著門,慢條斯理擦了擦手:“當然是——跟你一起走了。一個人我很孤獨,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