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片荒蕪,寸草不生,一眼望去是屍山血海還有一些發著光的白團。柳風站在這裡很久了,他知道了掛在天空的那個太陽不會凋落,這裡的夜晚不會降臨。這就是鬼域嗎?除了到處都是血肉橫屍倒也沒什麼恐怖,不對,還有這刺鼻的腐臭味。
太臭了。他看著麵前剛剛從一個光球裡彈出來的人,不能說是一個人了,該說是幾塊兒人。這個人死的麵目全非,不過死的時間不長,柳風摸了摸屍塊兒,還是溫熱的。
柳風繼續往前走著,他的手上沾了一些血和不知名的液體,剛剛那個人衣服上也都是血他沒擦,估摸著越擦越臟。他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手,良久後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就這樣走吧。一路上柳風碰到被彈出來的死人不少,但就是這樣他也沒有在鬼域裡碰到一個人,就連一個npc都沒有碰到。他走累了後知後覺地想到蕭故,自己到鬼域裡麵了,他會怎麼樣?也會在鬼域裡嗎?
他找了塊稍微乾淨點的地方休息,思維漸漸發散,他看著眼前的光團感覺自己被蠱惑了,他想要觸碰那個光團,他在那個光團裡好像……好像看到了秦嶼。可是……秦嶼不是已經死了嗎?在他的指尖在碰到光團的一瞬間他的思維清醒過來,他乾了什麼?
連反抗都來不及,柳風進入到了光團裡。
他睜開眼睛,想象中的那些血腥場麵沒有出現,出現的反而是一個很溫馨的場景,一個在他夢裡出現的場景。他一時竟然不敢大聲呼吸,生怕從這美麗的夢裡驚醒。
“提子乖,他馬上就來了。”秦嶼笑著把貓抱進懷裡,一下一下順著毛擼,還不時地哄它。忽然秦嶼回頭就看見柳風呆呆地站在門口,甚至鞋子都還沒有換。
“阿柳怎麼呆了?”秦嶼邊擼貓邊走進柳風,他靠的越近柳風的呼吸聲越弱,在秦嶼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時,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秦嶼覺得這樣的柳風怪極了,他皺起眉把貓放在地上,提子不滿的衝秦嶼喵喵叫了幾聲,轉身就跑向柳風然後索要抱抱。柳風僵硬地把自己的貓抱起來,有些生疏的擼著它的毛。就算抱著它的這個懷抱沒有剛才的舒服但提子開心極了,它果然還是最喜歡柳風了!
秦嶼看著柳風的樣子不免生疑:“你剛剛去外麵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嗎。”
他把柳風連帶著貓抱在懷裡,柳風聲音有些悶悶的:“沒有,就是感覺……好久沒有見到你和提子了,忽然這麼看見好像不太真實。”
秦嶼笑了起來,鬆開了柳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外麵很冷嗎?手都凍僵了,下次記得出去多穿點。”
“好。”柳風把提子遞給秦嶼準備換鞋,結果提子用爪子勾著他的衣服不鬆手,喵喵直叫像是有人在虐待它,而且不管他們怎麼弄都沒有辦法讓提子鬆開它的貓爪子。柳風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被他兒子叫聾了,他年紀輕輕可不想這麼早就當“聾的傳人”。
秦嶼把貓往柳風懷裡一塞,提子的叫聲瞬間止住,轉而在柳風懷裡蹭蹭呼嚕呼嚕撒起嬌。柳風看著懷裡的提子,這樣他就要繼續抱著它了,怎麼換鞋?
秦嶼看著柳風猶豫的樣子,故意貼近他耳邊:“唔,看阿柳這個樣子自己可換不了鞋子了。這樣好不好,我幫阿柳換鞋子,阿柳今天晚上乖一點好嗎?”
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酥酥麻麻的。分明是極其旖旎的場景,柳風隻覺得寒氣逼人,如墜冰窖。他剛剛在乾什麼?他剛才居然真的把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當做秦嶼了,他懷裡抱著的又是什麼東西?他驀的一鬆手,提子反應不急直接“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提子被摔疼了喵喵直叫,在柳風腳邊蹭來蹭去,小貓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被柳風嫌棄了,儘自己最大的本事想要討好他。秦嶼有些呆了,他有些不解地看著被柳風扔到地上的提子:“阿柳你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什麼事都沒有,倒是你,我很想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柳風悄悄把手伸進褲兜裡,道具還在,這裡果然是假的。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裡發出聲音,“你裝作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秦嶼”見狀也不裝了,緩緩撕下了自己的偽裝,是一個長相有些邪氣的年輕男人。柳風在見到他的一瞬間感覺他的眼睛很眼熟,男人不解地問道:“我不明白,我裝的不夠像嗎?明明其他人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我是假的。”
柳風搖了搖頭:“反而是太像了才不對,最關鍵的是……他就死了在我麵前,你說死人怎麼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