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被嚇了一跳,心裡不滿但依舊回答了樸載盱的問題:“他把裴爍帶走了呢,聽說是參觀私人展廳,暈,真是瘋了。”
裴爍環視牆上的畫,開口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觀察我的呢?”
“入學的時候,你作為優等生演講,燈光照在你的身上就像神跡降臨。”池相昱依舊跪在地上,“明明是神一樣的你,我卻抱有肮臟的心情。那些魔鬼每天晚上都在我的腦子裡尖叫,我無法冷靜也無法控製,隻有身體上的疼痛能讓我理智。”他將紗布扯開,露出手上血淋淋的傷口。
“但隻要看見你,魔鬼就消失了。”池相昱渾身顫抖,流出眼淚,整個人陷入另一種瘋狂,“我不會再讓你厭惡,我能控製住自己,你想看看嗎?”
嗯?裴爍轉頭,眼中充滿趣味。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啊。
“請您保管我的鑰匙。”池相昱說,小小的金色鑰匙就在他的掌心,但裴爍完全沒有接過去的欲-望,有些過於肮臟了。
“呀,西巴。”樸載盱走進就看到這一幕,他一腳把池相昱踹翻在地,真是看一眼就覺得惡心。鑰匙滑到了遠處,池相昱掙紮著想去尋找。
“你又找到我了呢,載盱。”裴爍溫和的笑了笑,而這時樸載盱才注意到整麵牆壁的畫作。
李承渾身顫抖了,冷汗直冒,真是個神經病。他感受到屋內溫度驟降,幾乎有翻滾的烏雲在樸載盱身邊湧動。
憤怒與惡心充斥著樸載盱心頭,他四處搜尋工具。看著立在牆角的畫架,直接掄起來砸到了池相昱身上,然後揪著對方的衣領一拳一拳打到臉上,凶狠的目光侵蝕了樸載盱的理智,他甚至沒注意池相昱右手的美工刀,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脖子的皮膚,滲出血珠。
疼痛卻讓樸載盱笑出了聲,此刻的他就像真正的惡鬼。
“你這狗崽子,想死嗎?”
池相昱露出病態的笑容,陰森的不像樣。他反手抓著樸載盱的胳膊,美工刀直接朝著動脈刺去,這次卻被樸載盱握住了,鋒利的刀刃深陷掌心,血液汩汩流下,整個展廳裡都彌漫著鐵鏽味。
“呀,你想殺了我嗎!”樸載盱猩紅的眼睛暴戾的看著池相昱。
池相昱的臉頰顫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神經質道:“我還沒有殺過人呢……嗬嗬嗬嗬,一定會是不錯的經曆。”
樸載盱輕嘖,一拳打在池相昱的臉上:“你這種惡心的老鼠,還是永遠呆在陰溝裡吧。”
“這樣下去真的要出問題。”李承完全找不到機會製止,看著互相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兩人,求助的看向裴爍,“裴爍,你快想想辦法吧!”
“我已經通知保安了。”裴爍神情淡淡,向前走了一步。那把刀被樸載盱扔了出去,停留在裴爍腳邊。惡狠狠的,不留情麵。
裴爍彎腰撿起美工刀,接著仰頭看向四周的畫作。的確是無比病態的情感。他的視線又放到角落的那把鑰匙上,果然還是得遠離變-態才行。
保安隊很快過來拉開了兩人。
池相昱陰鬱的盯著樸載盱,臉上血肉模糊腫脹不堪,他啐了口血沫。眼睛不自然的轉動,最終定格到裴爍身上,發出嗬哧嗬哧得笑聲,最後暈了過去。
而樸載盱身上就要好很多,主要是脖子上的傷口和手上猙獰的血痕。
池神父姍姍來遲幾乎要暈倒,他指揮著保安隊將池相昱從後門送出去,避免造成彆人的恐慌。同時考慮著要將這份醜聞帶來的損失減小。
於是他看向正在被臨時處理傷口的樸載盱,終於忍不住道:“樸少爺是在我們這發脾氣嗎?相昱他,相昱他本來身體就不好……”
“這些畫多少錢?”樸載盱沒空聽池神父的囉嗦。瘋狗的眼睛暴虐的注視著一切。
池神父皺眉:“這些都是相昱最滿意的作品,不對外售賣。”
“無所謂。”樸載盱輕笑,他慵懶的直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腕,然後抓起破碎的畫架,狠狠的擊碎畫作的保護殼。玻璃碎渣掉落地麵,畫紙被撕碎,所有的一切都彰顯了野獸的襲擊。如果不是因為裴爍還在這裡,他甚至想一把火把這兒燃燒殆儘。
沒人敢去阻止,沒人敢反對,隻能靜靜看著樸載盱的發泄。
而李承卻注意到裴爍嘴角的笑意。
這才是最精妙絕倫的藝術啊。
樸載盱喘著粗氣扔下手中的木頭,遠遠的和裴爍對視。忍不住扯出一個囂張的笑容來。
“清算好你們的賬單,來找我要錢吧。”
說完,便不顧池神父的反應,拉著裴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