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爍垂下眼眸,勾起嘴角抬手在他背上安撫的拍了拍:“恩尚,我放過你,怎麼樣?”
一瞬間,文恩尚感覺自己墜入冰窟,明明應該是他希望的場景,可為什麼心臟會疼的像要裂開?
耳邊傳來轟鳴,一時間,他卻什麼都聽不見了。文恩尚手指輕顫,向後退了一步放開裴爍。看著對方平靜冷淡的神情,他終於解脫般輕笑一聲。
可不等他的開口,就聽見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裴爍皺緊眉頭看向來者不善的一群人,那些家夥不像附近的混混,他們帶著口罩穿著統一的衣服,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文恩尚將裴爍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麵前這個人。
“裴少爺,請和我們走一趟吧。”這一路沒什麼人,頭頂的路燈甚至壞了一盞,平民區就連監控都少的可憐,他們似乎一直在跟著裴爍,等待他落單的時候。
“你們是誰?”裴爍卻毫不慌張,開口問道。
“裴爍少爺,請和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人似乎隻會這一句話,逐漸逼近。
文恩尚轉身拉著裴爍就想跑,可後麵的人同樣將他們包圍。
“裴爍少爺,你是跑不掉的。”
裴爍輕嘖,在腦袋裡一個一個劃掉名單。
此時,文恩尚卻撲了過去,將人按倒在地,然後飛快扭頭衝裴爍喊道:“快跑!”
他一拳打在那人的臉上,身後的匪徒將他扯開,他瘋狂的揮舞著拳頭,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揪著一個人的衣領,腳踹到另外一個人的肚子上,他的關節都破皮出血,手臂更是痛到發麻,但他卻絲毫不管不顧,直到被那些家夥重新按倒在地上。
他掙紮著重新爬起來,掐著那人脖子一拳揮了上去,鮮血滴落在水泥地麵,他瘋狂的樣子讓人無法接近,他好像真的不怕死了。
但人太多了,他沒辦法攔住所有人,狼一樣的眼睛盯著想去追逐裴爍的人,他跑過去狠狠將人錘倒在地,很快玻璃瓶在頭上碎掉,飛屑劃破了他的眼皮,流出汩汩鮮血,那群人也急了眼。
“這小子瘋了吧?”
“該死,竟然遇到這樣的瘋子。”
“西巴,這得加錢!”
文恩尚的意識逐漸模糊,但身體卻一次次站起來,直到最後他看著裴爍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於鬆了口氣,閉上雙眼。
裴爍聽見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文恩尚剛才猶如獻祭一般的舉動,忍不住暗罵,真是一個傻子,那群人根本不會對他做什麼。
而且,他也逃不掉。
下一秒,一輛車停在他麵前,門被打開,裡麵的人衝他說:“裴爍少爺,請上車吧。”
他的手機被扔到馬路上,屏幕上顯示的通話界麵,緊接著,車輪壓過,一切都粉碎了。
“裴爍,怎麼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樸載盱正慵懶的躺在床上,心中還對裴爍的依賴感到滿意,但下一秒他就坐直了身子,“你在哪裡?”
“裴爍!裴爍!!”
到最後是一片忙音。
樸載盱連忙拿著外套跑出了門,臉色陰沉狠戾,“到底是哪個狗崽子敢動他?”
裴爍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他從上車開始就被蒙上眼睛,緊接著便昏了過去。
這是一間不算小的房間,裡麵的裝飾溫馨,地上鋪滿了羊毛地毯,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有些恍惚的喘了口氣。
衣服沒換,外套被脫下來搭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裴爍正想挪動身體,卻發現藍色羽絨被子下,自己的腳已經被鎖鏈被銬住了,內側特意縫上了柔軟的皮革,而另一端則拴向床尾。
他這是被囚-禁了嗎?裴爍勾起嘴角,覺得好笑。
緊接著,他看到床頭懸掛著那副巨大的畫像。
“池相昱。”他眯起眼睛看向角落閃著紅點的監控,“你一直在注視著我吧。”
一片寂靜。
良久,唯一的門被打開了。池相昱似乎還有些羞於見到裴爍,穿著連帽衫,大大的帽簷遮蓋著半張臉,隻露出一點過於蒼白病-態的皮膚。
“不敢見到我嗎?”裴爍勾起嘴角,眼中泛著冷意。
池相昱的身體顫了顫,高大的身軀佝僂著,他好像又發病了,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爬到了裴爍的腳邊,他慌張又顫抖:“請原諒我,裴爍,我實在太想你了。”
“文恩尚呢?”裴爍垂眸看著他,低聲問道。
池相昱露出陰暗的神情,不情願道:“他已經在醫院了。”
“這裡是哪?”裴爍下了床,赤腳踩在地毯上,腳上的鐐銬限製了他的動作,但他卻仿佛這裡真正的主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池相昱,“池神父不管你了嗎?”
“他再也沒辦法發號施令了。”池相昱終於抬起了自己的臉,半邊臉紅腫,眉梢有一道猙獰的傷痕,他的眼中寫滿了瘋狂與滿足,“神啊,沒有人能阻止我來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