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淡的陳沫(2 / 2)

等明秀回來了,自己已又有什麼樣的理由繼續賴在傅景書的身邊。

陳沫覺得這樣的自己她並不喜歡,她總習慣給自己規劃好一切,但屢次在關於傅景書的事情上踟躕不前。直到現在,她也沒能逼著自己好好地靜下心來思考和傅景書的這段感情。

她就像一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仿佛隻要她不去想,時間就會一直停滯在這一刻。

可時間卻不會縱容她這樣任性下去——還有兩天就是明秀回來的日期了。

傅景書顯然這次是上了心的,前腳才剛說完等忙完了要好好陪陳沫,第二天的下午開完了最後一個會議後就打電話給了陳沫。

“你在公司樓下等我。”

陳沫有些莫名,但還是聽話地依言照做,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你怎麼能這麼早下班”的同事的注目禮中消失在了緩緩關閉的電梯裡。

電梯內,陳沫原本是目不斜視的,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嚴肅的眉眼,目光一頓。

她微微側著身,在電梯乾淨的映照下大致地打量了自己的外表,伸手理了理整齊的劉海,心想——什麼時候也該換一個發型了。

陳沫曾在網絡上看到過明秀的寫真照,她是國際影後,咖位很大,拍的個人寫真集自然是最好的。

那是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蛋,她笑起來的時候很治愈,眉眼彎彎的,仿佛一切的煩心事都隨之遠去。

陳沫一想起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當下忍不住拿出來和自己做了比較——她果斷地覺得,自己和堂堂的國際影後比起來似乎被甩了不止十八條街。

她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無聊的想法,隨即便直起身走出了電梯,乖乖地在集團的樓下等著傅景書。

等了好一會兒,陳沫才聽見有喇叭聲“嗶——”的兩下,一抬頭果然見到了傅景書。

她一下子便忍不住笑了出來,方才的那點小小的揪心也一下子煙消雲散化作汽車的尾氣一同消散在了空氣中。

傅景書看了她兩眼:“怎麼這麼高興?”

陳沫係好安全帶,笑容稍稍斂了斂:“是啊,下班早當然開心了。”

傅景書是個堅定的商業女強人,對陳沫這一番鹹魚言論也的確沒什麼見解,隻好專注地開車。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這是她獨特的味道,陳沫總為之著迷。儘管其中還摻雜了絲絲縷縷的香水味,但陳沫總是能第一時刻就能準確地捕捉到它。

“不問問去哪?”傅景書看了陳沫一眼,嘴角帶著笑意。

傅景書很少顯露出這樣放鬆的笑,陳沫一時有些呆愣,她掩飾性地咳了咳:“去哪兒?”

其實她不太關心。

“等會兒就知道了。”傅景書難得賣了個關子。

陳沫十分配合地沒再追問,而是側著頭好似正在看向窗外的風景——實際上卻是在悄悄盯著車玻璃上屬於傅景書的倒影。

她看得十分認真,傅景書忽然出聲道:“是不是認出了這裡的道路?”

陳沫立馬回過神來,仔細定睛一看——果然覺得這條街道十分熟悉。

隨著熟悉的建築物逐漸顯現,那處在記憶深處的場景也漸漸地露出了端倪。

陳沫的眼睛漸漸睜大:“這是...”

直到傅景書把車停在了一處名叫“天使之翼”的孤兒院院前,陳沫尚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是她小的時候曾生活過許多年的那個孤兒院,陳沫在這裡度過了許多快樂又心酸的時光。

因為各方麵的原因,自從當年離開後,這次還是陳沫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回到這裡。

她看向傅景書,眼眶有些泛紅:“你怎麼會突然帶我來這裡。”

這個孤兒院對陳沫來說有些意義非凡——她是在這裡遇到了她人生當中的第一次救贖。

“集團裡一直都有一個專門的基金會扶持這些社會愛心企業,”傅景書淡淡說著,詢問陳沫,“走吧,進去看看。”

二人在孤兒院負責人的帶領下,在孤兒院中轉了一圈。

比起記憶中的那個略顯破敗的孤兒院,現在這裡的變化有些大,但總還是能從一些細微的地方得以窺見當年的模樣的。

比如陳沫小時候最愛玩耍的那個秋千。

據說這秋千還是當年的院長親手為孩子們做的,這麼多年了,它像個曆儘滄桑的老人,默默地陪伴在這裡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見證著她們的成長。

“我小時候最喜歡這個秋千,但長得矮,總搶不過彆人。”陳沫的手摸索著那略顯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秋千,麵上滿是追憶之色。

負責人是個年約四十來歲的婦女,她笑說:“這些老物件啊都是咱們孤兒院的老前輩了,它在這待的時間比我還長了。”

之後,傅景書又帶著陳沫在孤兒院裡的各個地方分彆轉了幾轉,這才在一處小台階上坐了下來。

近來的天氣很好,傅景書就這樣坐在台階上,橘黃色的夕陽潑灑在她身上,總讓人覺得怎麼瞧也瞧不夠。

陳沫不自覺地就想起了當年自己和陳景書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是以資助人和被資助人的身份見麵做一個社會采訪的。

當事人明明這麼多,但陳沫卻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年傅景書十八歲,陳沫十三歲。

年輕的傅景書身上隱約得以窺見日後的雷厲風行,但更多的還是令人忍俊不禁的傲嬌。

十三歲的陳沫鼓足了勇氣,將那早早就打好的腹稿磕磕巴巴地念了出來,“你...你好...我是...我叫陳沫!謝謝你的幫助.”

十八歲的傅景書還留著齊肩的長發,睫毛長長的,那時的她身上總隊了些隨性,看人的時候總不拿正眼瞧,陽光落在她身上,臉頰上的小絨毛清晰可見,可愛極了。

她當時說:“嗯,好好學習。”

帶著一絲臭屁的敷衍。

但陳沫還是開心得直拿星星眼瞧她,又不敢瞧得正大光明,像隻躲躲藏藏的小老鼠。

一直過去了這麼多年,陳沫想起來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無論是十八歲的傅景書抑或者二十九歲的她,陳沫覺得都同樣可愛。

隻是很可惜自己曾經錯過了她這麼多年的時光。

陳沫想知道小時候的傅景書是什麼樣的,無論是三歲、五歲、抑或者十五歲、包括今後,她都不想錯過。

陳沫的心中湧動著一陣陌生的情緒,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它們促使著她在這糾結的幾日來第一次直麵起自己的內心——

我愛傅景書。

很愛很愛。

為什麼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呢?

“景書。”陳沫忽然出聲。

沐浴在夕陽裡的傅景書像隻慵懶的貓,她應了一聲,抬眼看向陳沫,“怎麼了?”

陳沫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果斷發出了邀請:“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怎麼了?”

“我想約你一起吃頓飯。”

明天晚上,3月21日,也是兩人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陳沫想為自己的愛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