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轉頭看她,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一絲無懈可擊的微笑:“我這兩天就會和她離婚。”
“她同意了?”明繁微微挑眉。
陳沫筆直地看著明繁,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無論她同不同意,我都會離婚。”
明繁看著站立在夜色中的二女兒,終於覺得有些愧疚:“你知道你姐姐她和……但傅景書的確不是良配,你和她徹底斷乾淨也好。”
陳沫緊緊抿著嘴,一時間沒有接話。
明繁好似想起什麼般道:“當初我就覺得景書這孩子日後必定有一番大作為,所幸她們二人也恰好相愛。隻可惜,傅景書就是一頭拴不住的野狼,就算是當初她那樣的愛明秀,可她依舊不願意被人所束縛。”
陳沫想假裝聽不到,猶豫了一下:“母親,你這話什麼意思?”
“是我看低了她,始終是最為無情的商人,眼睛裡除了利益什麼也沒有。”
這還是陳沫第一次聽到另一個傅景書和明秀分手的版本——
在此之前,陳沫以為是她們二人之間鬨了什麼矛盾,彼時的二人又都是驕傲的金貴小姐,自然是誰也不肯認錯,隨後也就自然而然地互相錯過了,然而如今聽明繁這樣評價傅景書,才明白當年怕是另有隱情。
作為傅景書幾年的契約妻子,陳沫對她的秉性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傅景書雖然有些大小姐的脾氣,對感情遲鈍到異於常人,但她對於明秀的感情絕不是假的,隻是當初又為什麼如此決然地放棄,其中原因無人知道。
可如果連明秀都不能留在她的心裡,她陳沫還能有什麼優勢呢?
這幾年的陪伴和無數的失望,使得她再沒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她對傅景書並沒有多少恨,隻有心涼,愛情的盲目讓她無法控製自己怨懟傅景書的冷漠,哪怕知道這是不對,她怕會和傅景書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如彼此保留最後一份體麵。
像傅景書這樣的人,大抵就適合一輩子單身下去。
傅景書正閒閒地靠這靠背上,忽然沒來由地鼻子一癢——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誰在說我壞話?”她心裡暗罵了一聲。
一抬手揉了揉鼻子,忽然嗅到指尖上縈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清香。
這是剛才明秀在她手上留下的。
傅景書一想到明秀,心裡沒來由地一煩,因為她想起了陳沫。
她沒來由地想,陳沫什麼時候變了這麼多的呢?
明明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聽話懂事。
傅景書對自己的性格最是了解:她對陳沫這種可愛型的Alpha一點也不感冒。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好像一隻躲躲藏藏的老鼠,想看人還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結巴得好像個傻子。
當時傅景書心裡想的是:這勞什子發布會什麼時候才結束?
見到結結巴巴的陳沫後她心裡想的是:這人好傻,沒眼看。
傅景書的嘴角不知不覺就掛上了一絲微笑,看得前排的司機大哥直接背後直冒冷汗,他斟酌著開口:“傅總,咱們這是回公司還是老宅?”
傅景書眼皮一掀,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改成了:“去天使孤兒院。”
司機大叔腦袋裡緩緩打出了個問號,覺得傅總的腦子是不是被剛才的明家小姐給氣懵了,竟然開始乾起了夜遊孤兒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