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的消息條數寥寥。
這些消息冗長平淡,卻飽含煙火氣息。
她突然想起來陳沫苦澀的控訴:“你是對感情過於遲鈍,可你不是不懂愛,你隻是不屑於對我而已。我已經疲倦了,我不想再過那樣患得患失的日子,所以好聚好散吧,傅景書。”
所以不回消息就會讓她患得患失嘛?從而想要好聚好散?
不至於吧,有事情,她都是直接打電話,很少在花時間在回複信息上麵,你來我往頗費時間。
就算回消息,也是言簡意賅,從不含蓄。
鬼使神差的,傅景書修長的指間噠噠噠,敲出兩個字:“在嗎?”
三分鐘。
她做為傅氏集團的掌舵人,很少會在一件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上花費超過三分鐘時間。
但是,之前信息秒回的陳沫,這次沒有回。
而她,什麼也沒乾,站在魚缸前靜靜等了三分鐘。
沒有回複,她拍了定時喂食器的照片給她:“魚快餓死了,怎麼用?”
又接連發了幾條消息:“你想演戲?我可以幫你。”
“奶奶想你了。”
還是沒有回複。
好幾個三分鐘過去,傅景書等不下去,打了電話。
陳沫正在開車,明繁打電話讓她回去嘗嘗媽媽常曉的手藝,她正想著李金珠的事情因為明秀而起,遲早要解決的,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走到家門,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抬起一看——傅景書。
她怎麼會有空打電話過來?
陳沫接了電話,聲音平靜:“傅總,是要約時間去離婚嗎?”
傅景書想了太多說辭,卻被這一句就給堵了回來。
她真的那麼想離婚,想到連一句寒暄都沒有了?
好多話都卡在喉嚨,最終成了一句:“陳沫,你有必要一定這樣嗎?該解釋的我都有做解釋,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放下情緒,好好談一談。”
“嗬……”
這三年來,她有過什麼情緒?
所有情緒,喜悲隨她而動,甚至愛慕都要藏在心底,就算是放肆一點點,都會被威脅離婚。
現在明秀回來了,她更沒有資格談情緒。
陳沫抬手捂住眼睛,手肘抵在方向盤上,不小心按了一下喇叭。
她連忙鬆開,淡淡道:“傅總,我現在情緒非常穩定,你的解釋我也知道了。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再維係這樣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了。我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是嗎?”
“你現在也可以選擇,不是非要用離婚的方式。你不就是想要演戲嗎?我幫你,我可以給你資源,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你自己想做……”
“傅總,我想要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而不是成為一朵沒有思想的菟絲花。”
“可這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傅景書一句話,讓陳沫像是渾身空氣都被抽走,冷的發顫。
是啊,結婚最初各取所需。
傅景書需要一個安分的妻子安撫催婚的奶奶,而她一個被傅景書資助的貧困生,為了報恩和見不得人的感情妄想,做了傅景書的隱婚贅A。
有什麼資格談選擇。
可事實證明,戀愛腦,舔狗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她最後還是要一無所有,好在她現在還有從新開始的決心和機會。
“我後悔了,傅景書。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墳墓,是地獄,現在我隻想為自己而活。”
聽著陳沫低沉卻堅定的話,傅景書不知道說什麼了,她隱約已經知道了陳沫想要的是什麼,可……
所謂的愛情又能保質多久呢?
她似乎沒勇氣去麵對這個問題,可又本能的不想離婚,半晌,傅景書用拙劣的借口悶悶道:“奶奶想你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奶奶。”
“一起就不用了,有時間我會去看奶奶。”
傅景書握緊了手機,外麵陽光明媚,她卻沒由來感覺到一陣寒意:“離婚的事情我們找個時間聊聊再說,陳沫,我……”
“傅總,沒什麼好說的了,麻煩約個離婚時間吧,對誰都好。”
傅景書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要開會了,回聊。”狼狽的掛了電話。
她深呼吸幾次,才讓自己緩過來。
掛了電話,陳沫聽到傅景書最後一句,還是點開看了看消息。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複。
堂堂總裁辦公室魚缸喂食器不好用了,大把的人會來收拾,不用她的。
準備下車,卻還是等了等,發了說明書給傅景書。
魚是她養的,不想因為她離開,就被餓死。
殃及池魚的事情,她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