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高跟鞋聲音回響在急救室門前,陳沫知道是傅景書來了。
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覺得心好累。
雖然她迫切想要和傅景書離婚,但從來沒想過傷害奶奶,可奶奶卻還是因此受到了傷害。
縱然知道不是自己的錯,她依舊感到內疚。
陳沫疲憊的起身,正好迎上傅景書倦怠的視線,還沒來得及開口,明秀就先一步撲到傅景書身邊:“阿景,奶奶一聽你們要離婚,受不了就暈倒了……對不……”
傅景書皺眉,推開明秀走到陳沫麵前,垂眸直勾勾的望向陳沫。
“是這樣嗎?”傅景書問道。
她不信,陳沫會這麼絕情,把要離婚的事情告訴奶奶。
陳沫沉默一瞬。
明秀說話半真半假,但的確是因為知道兩人要離婚才暈倒的。
“陳沫,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和我離婚?甚至不顧惜奶奶的身體?”傅景書因為憤怒聲音顫抖。
陳沫抿了抿唇,緩緩抬眸。
傅景書那漂亮的眼睛裡麵寒霜能凍結她的心。
陳沫垂眸,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明秀簡單的一句話,傅景書就會相信她會為了達到目的,隨意傷害奶奶。
可以解釋的,可她此刻卻一句話也不想說。
有什麼意義呢?這一次說了,下次呢?不信任的兩個人猜疑永遠存在。
“算了,沒什麼好說的,你覺得怎樣就怎樣吧。”
陳沫迎上傅景書的視線,咬牙道:“傅景書,現在我們離婚沒有任何阻礙了。”
“沫沫……”傅景書低頭,狹長的鳳眼裡都是冷淡和疏離:“非要走到這一步嘛,奶奶都還沒醒來……”
“在你眼裡這不就是我的目的嗎?”
說罷,她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傅景書望著她的背影,滿眼傷痛。
為什麼最終走到了這一步?
那個像是要糖的小孩,怎麼突然變得她就不認識了?
“阿景,你彆怪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
“誰允許你來看奶奶?”傅景書豎起了眉頭。
當初明秀的事情,對傅奶奶也是有影響的。
“阿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奶奶也拿我當親孫女,我來看看怎麼了?再說,要不是我今天來了,奶奶還不知道被她氣成什麼樣呢。”
明秀滿臉委屈:“怎麼到頭來,還是我的錯了。”
聞言,傅景書臉色緩和一瞬,依舊疏離:“你不要再插手我們的事了!”
明秀睫毛顫了顫:“阿景,當年那件事你是知道的,逼你的是我家人,又不是我。我也抗爭過了,不然我怎麼可能去國外?可我現在回來了,阿景……”
“明秀。”傅景書皺眉:“過去的事情過去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裡陪你……”
“不用。”傅景書坐在剛才陳沫坐過的位置上,擰著眉頭,莫名煩躁:“彆煩我。”
明秀啞然。
“阿景,以前你從來不會……”
“走!”
傅景書抬眸,聲音冷冽,嚇得明秀一顫。
從小到大,她鮮少見到這樣的傅景書。
“好,我在外麵等。”明秀氣的離開。
傅景書才頹然的靠在牆上,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陳沫,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呢?”
在她眼裡,她沒有對不起陳沫。
但凡陳沫想要,她都可以給,條件不過就是讓她幫她在奶奶麵前演一場罷了。
如果更為親密的,那就是兩人定點緩解對方的發熱期。一月兩次,例行公事。
這樣的婚姻構架很穩定,不用心煩,不會難過,更沒有焦灼和無奈。
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業,陳沫亦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什麼不好呢?
她知道陳沫想要什麼,可她實在是不懂。
在她眼裡,恰到好處的時機,遇到恰好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譬如明秀,貫穿了她整個青春歲月,那麼在一起,理所當然。雖然遇到了突發狀況,分道揚鑣,但傅景書認為,那都是正確的事情。
後來,因為奶奶,雖然選擇陳沫,但從未將她當做誰得替代品。
可現在陳沫卻一心離婚,她口口聲聲累了,可是三年來,她並沒有向她表達過所謂的愛,等她回過神來,陳沫已經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愛收了回去,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這個字對她來說太沉重了,她需要時間,可陳沫似乎已經不會再給她時間了。
不久,傅瑜就被推出來,安置在病房內。
傅景書守了一天,傅瑜才睜眼。
頭發已經半白,雖然麵上也爬滿了皺紋,但依稀還可窺見當年的幾分絕色姿容。
尤其那雙眼睛,亮澄得很。
她伸出手來,傅瑜連忙坐在旁邊:“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