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離婚證的陳沫回到明家,躺了半下午。
自從遇到傅景書,可謂是一見誤終身。
十幾歲的生澀膽怯,二十歲的孤注一擲,如走馬觀花,曆曆在目。
奢望過,擁有過,痛苦掙紮過,最終就彙聚成了現在的麻木。
她像一隻渾身是刺的仙人掌,包裹了很多棉花去擁抱傅景書,卻沒有得到愛,反倒是被棉花越纏越緊,無法呼吸……
晚上,傅景書打來電話。
想想傅瑜還在醫院,陳沫接了,語氣平淡:“傅總。”
“可以叫我景書嘛?”
陳沫沒有回應,良久,傅景書道:“至少在奶奶麵前。”
“好。”
陳沫簡短的回應,不浪費一個字。
傅景書有些挫敗,但現在兩人離婚,她已經沒有什麼權利要求更多。
白日裡領完離婚證她就想要跟陳沫說這些,但當時她情緒崩了,沒有說完。
現在,隔著電話,她倒是冷靜一些:“後續還需要你幫忙配合一下,我還沒跟奶奶說我們離婚的事。”
陳沫言簡意賅:“什麼時候出院?”
“明天下午,我記得明天你試鏡,時間不夠的話我跟奶奶解釋……”
“夠。”
“回見。”
掛了電話,陳沫發現自己心裡沒有什麼太大波瀾。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
當你對一個人沒有任何期待時,那個人便也不會再傷到你。
麻木罷了。
反倒是傅景書,站在兩人住處的二樓看台上,想著陳沫最喜歡站在這裡看月亮,竟然有些悵然。
就這麼,結束了……
陳沫洗完澡出來,就聽到明秀的哭聲。
她不想偷聽,但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斷斷續續聽了幾句,無非就是明秀怪明繁心思太重,才讓她跟傅景書有了這麼多坎坷。
隱隱約約還有明繁的責罵,和常曉的護短聲音。
怎麼說呢,很吵,很煩。
可卻是陳沫這些年來所不曾擁有過的。
現在,明家人不是討厭她,就是為了彌補而小心翼翼,沒有家人的感覺,隻有疏離。
罷了,就這樣吧,睡一覺,什麼都好了。
第二天,陳沫整裝待發,去試鏡。
片場,畫了定妝照。
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心儀女二,為了得到喜歡的女二的關注去針對女一,後來舍小愛,出征保家衛國。
陳沫是個Alpha,所以身高腿長,長相本身就偏英姿颯爽。
隻不過傅景書更加強勢,就顯得她這個陳助理柔軟可人。
而如今,一席戎裝的她隻是站在那裡,就給人意氣風發的感覺。
隻一眼,就讓編劇眼睛亮了。
但下一秒她又遲疑:“謝導,你從哪裡挖來的女三,怎麼看著跟那位剛回國的影後有點像。”
“重要嗎?”謝錦弦淺淺一笑:“難道寧編會因為那部劇的輿論而放棄這樣一個鮮活的演員?”
她目光看向陳沫,聲音溫和道:“她有自己的閃光點,寧編還是先看看吧。”
陳沫試戲第一場,剛殺了人救出自己的白月光之後。
她做了一個殺人收劍的動作,轉頭似是瞥見白月光後一愣,然後在白月光撲過來時候,收劍且下意識後退一步,然後關切問道:“沒事吧。”
演完,她停頓了一瞬。
看下提詞版,繼續進入第二個試戲。
慘敗之後,撫慰其餘士兵。
陳沫眼神悲傷而又堅定,緩緩舉起劍:“我們陳國的戰士,流血流汗不流淚!我們陳國的戰士,勝仗之前,絕不屈服!我們身後,有妻子兒女,我們決不能倒下!”
一聲比一聲激昂。
她沒有一滴淚,卻滿眼悲傷。
“怎麼樣寧編?”謝錦弦問道。
寧平微微點頭,忽而一頓,歪頭看向謝錦弦:“這麼關心,怎麼,是謝導的人,需不需要特殊關照!”
“大可不必。”謝錦弦知道寧平但凡沒有明確拒絕,就是覺得還可以:“她希望自己靠實力贏得這個角色,所以不用放水。那寧編接著看其餘候選人。”
謝錦弦頓了頓,又笑靨如花道:“但我敢打賭,沒有比她更合適這個角色的人選了。”
陳沫試鏡完畢,不知道這裡的小插曲。
換下試戲的衣服之後,看到謝錦弦發消息讓附近的咖啡店等她。
想了想時間還夠,就等一等。
沒一會兒看見了謝錦弦。
長長的頭發隨意束在身後,穿著一席白色絲質襯衫,搭配淺藍色魚尾裙,看起來知性美好。
尤其那一笑,像是三月春風,讓人心裡平和安靜。
“學妹,好久不見!”謝錦弦笑著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