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最煩去紫竹樹中砍竹,壓根砍不動,還要每日二捆,這每屆篩選能者,我徒占這師兄之位,階位越降越低!”
紅鴻山的紫竹樹剛硬不摧,新斧頭都鑿爛了,沒快至築基期的實力都不行。
聽出來是很煩了,煩中夾雜著踢踢踏踏的心慌不安,真的恨不得把自己五臟肺腑掏出來亂砸亂揉一通。
本來另個師兄沒那麼煩躁,一聽他嘀咕,那煩躁也猝不及防、星火燎原的漫了上來。
沒個無用的弟子會不煩這時候,春初,要修行考試,山門還要招來新弟子,山下山門大開,絡繹不絕的修仙士麇集問道,忙都要忙死了。不參與新來弟子的考核,就算不參與,他娘天天砍竹子,不過關就要降階,遭受其他同門欺淩白眼,或山門直接找個你需曆練的借口驅逐你下山,給新弟子挪屋。
他們都在這山上待這麼久了,下山哪成?他們適應嗎?
那必不成行啊。
腳尖觸到一個石子猛猛地踢到前麵一棵合攏的樹上,這師兄爆著嗓子喊:“岑禾呢?!”
這山門最懦弱的師妹就愛躲在這裡了,往常聽到他們動靜也要出來了。
今日有點奇怪,周福在樹林裡喊了一聲她沒出來。
另個師兄李旺火跟著等了等,轉臉跟他說:“你說她會不會是幫其他師兄砍竹子去了?”
周福大聲吼,口水噴濺:“那他娘哪能?我昨日就跟她說了,今日幫我砍!”
“岑禾!!”
不信的吼得青筋都要凸出。
……爻光山唯一無情道老祖,和他們這個口中的窩囊廢頗為有緣,尋了三天找到她這個載體,原來皆是一個姓名。她此時支起一條腿在他們前麵茂密參天的百年大樹上。
也算藏著。
她在這裡適應了一整天,魂體還受阻的感到喉口裡有一口血。
聽他們在言論,三天前殺了她的老道居然回來不宣揚他殺了隔壁山大名鼎鼎無情道老祖?!想到這,岑禾更感覺自己要吐血了。
她無望地花三天才找到這個載體,雖在這該死的她痛惡的紅鴻山上,但必然也要感謝她報答她不讓她被欺負啊。
隻現在暫時要忍耐,她等會無人後下去時吐個血再看看打算。
樹下喊得沒完了。
“二位師兄對不起,我今日狀態不佳,在樹上躲著,我等會代你們去紫竹樹中砍竹子……”
岑禾出聲,他娘弱得不能再嬌弱的蚊子哼聲。
岑禾:“……”
修行者耳聽八方,頃刻聽見,往前走了一步,喊:“誰叫你狀態不好就不下來了?!我讓你下來你就下來!!”
……
……
岑禾咬著牙,心底有臉就黑成鍋炭的下來。
她奪舍的這個原身長的也像她十三四歲的模樣,卻根骨中等,資質領悟稍差,自發的法術不會幾樣,說明在山曆練時不長,自己不足為懼。被欺負成這樣,就是背後還沒依仗。
五指結成厚繭,幫他們不是一天兩天。
臉是小小的瓜子臉,五官平淡,合在一起有幾分好看,紅鴻山有幾個好看出名的女子,她這張臉就顯得平平無奇。
岑禾腿軟的下來後,原身的本能反應帶著她垂下眼睛就要下跪。
岑禾剛元神大傷,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癱了。
岑禾:“……”
小師妹柔弱可憐的像條蛆的在地上坐著,臉死白死白。
望得周福李旺火就煩。
但她下來了也沒甚好氣的了,兩人甩了一把注入靈氣的斧頭給她。
斧刃一把紮在她咫尺距離的膝蓋處。
一般她都要躲。
這次沒躲。
輕紗飄渺的白衣給她撐的整個人輕輕一捏就碎。
周福李旺火心裡奇怪,沒想太多,對這種自己看不上的螻蟻多想才奇怪。讓她:“去砍吧!四捆!完不成有你好果子吃!”
指指她,趕緊偷懶逗早春螞蚱去了。
岑禾撩起眼皮,眼裡殺意畢現。
這具身體太弱,岑禾受傷太重同樣弱。
內裡氣血翻湧,經脈都跟著錯亂。看看周圍無人,岑禾勉力爬起來轉了兩圈,吐一大口血。
不行,拿手錘胸口,頭往樹上撞一撞。
終於把胸口結的淤血和壞氣排了。
……舒坦了。
岑禾能修到這眼裡無情無愛的金丹期境界,全靠從不顧影自憐,額頭紅了一片,雙目湛湛拿著斧頭跟尋原身記憶去紫竹樹,一路記著這山的造屋與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