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少懷雖然不喜歡熱鬨,但並不意味著他缺少警覺。從言樾踏進這座彆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這空氣中熟悉的雪鬆味。
記憶中,和那個高高在上的令他討厭的死對頭前任妖王,言樾身上散發出的雪鬆味一樣。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宮少懷就已經認出他來。
他很確定,那就是言樾。
兩百年前,他與言樾交手那麼多次,就算言樾化成灰,他都認識。
“城主,需要屬下在您彆墅周圍增添兵力嗎?”電話那邊的孫茸問道。
宮少懷嘴角上揚:“不用。元宵佳節,本王放你休假一天。”
此刻正在大街上指揮隊伍搜捕言樾的孫茸身子一愣,衝著電話不敢置信地小聲問:“城、城主您說什麼?”
剛才一定是我幻聽了!孫茸內心堅信道。
宮少懷濃密的睫毛動了幾下,繼續望著大門口的白虎說:“我說,給你放假一天。”
“謝謝城主!”這次孫茸確信剛才沒有幻聽,她立刻掛了電話,叫了臨近的一個中華田園犬beat,吩咐道,“城主找我有點事兒,你們繼續搜捕。”
“是。”
孫茸得了假,倒是很開心的揚長而去。
反觀宮少懷彆墅這邊,情況就有點尷尬和棘手。
掛了電話的宮少懷望著言樾,發現他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反而是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斷地用爪子刨地,或者乾脆躺下,來回亂蹭亂動。
雖然是本體狀態,但言樾好像真的不太對勁兒。他的虎頭不斷地搖晃,像是要保持清醒,但很快眼眸便開始收縮,甚至嘴裡還發出幾聲奇怪的呢喃。
“是妖惑期!”宮少懷反應過來。
確認之後,他立即翻窗躍下,迅速來到言樾麵前。
與妖族omega的魅情期一樣,妖族成年的alpha也會有妖惑期。從前宮無痕將言樾保護的很好,使得他從未見過言樾的妖惑期,甚至一度以為他不是alpha。可後來言樾為了妖族幾次戰鬥受傷,他才確信言樾是alpha。
隻是如今,他腦子是壞的嗎?
姑且不論他是怎麼死而複生的,光他這專挑自己妖惑期的時候來殺自己的腦子,就夠宮少懷揍他好幾次的了。
宮少懷怕他的爪子撓傷自己,伸手將言樾那不安分的虎爪抓住。“多年未見,你是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的?”
觸碰的一瞬間,宮少懷的妖力探測開始,很快他就看著眼前的白虎詫異:“你的妖力怎麼這麼弱,而且——”
而且體內竟然還有我的血。
不過這份詫異沒存在多久,很快就被另外一份震驚給淹沒了。因為宮少懷發現空氣中的雪鬆味開始慢慢變淡,一股薔薇的花香開始從言樾的腺體處散發出來。
躺在地上的言樾,用他那已經不著調的虎頭蹭著宮少懷的掌心。對方手上冰冰涼的,言樾的虎頭蹭上去很舒服。
“彆亂蹭!”宮少懷有些嫌棄地推開他的虎頭,“不是來殺我的嗎?這又是什麼招數?”
這的確不是什麼招數,而是言樾意亂情迷之下的自然反應。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更不清楚眼前這個人是誰,隻是覺得他身上涼涼的好舒服,讓他控製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貼貼。
不過被人突然地推開,他有些不開心。皺著眉,兩隻虎爪一拍,就將沒有任何防備的宮少懷給壓了下去。
宮少懷在倒地的一瞬間,瞥見自家院內的監控設備,立刻抬手一揮,將其摧毀。更是分了一絲妖力給言樾,畢竟這麼一隻大的白虎壓在身上確實挺重的,差點將他晚飯前吃的東西從胃裡給擠出來。
有了妖力,言樾便又轉化為人身。
宮少懷將人抱起,垂眸蹙眉說:“管你這次什麼花招,先綁了再慢慢審問。”
長夜漫漫,宮少懷就不信他撬不開言樾的嘴巴。
比如,為何死了兩百年如今又活了過來?
再比如,半個月前,在秦麓山上的那隻白虎alpha是你嗎?
又或者,為何想殺我?
因為我搶了你的妖王之位?
空曠的彆墅內,此刻隻有宮少懷和言樾兩人。
而言樾此時,正被宮少懷反手五花大綁著跪釣在地下室。
一大盆涼水從頭澆下,言樾頓時清醒了不少。他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眨巴眨巴眼睛,終於看清眼前的人:“宮少懷?”
他剛念完名字,一股眩暈感和從內爆發的燥熱就席卷而來,緊接著便是一股腥甜從喉嚨裡噴了出來。
“言樾!”滿目血紅,宮少懷慌了,他丟下水盆,趕緊為言樾解綁,“言樾!言樾醒醒!彆睡言樾!”
他是想教訓言樾,可沒想讓言樾死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宮少懷所希望的。
宮少懷抱著言樾出了地下室,他邊走邊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醫生桑魏。
簡單敘述了言樾的症狀後,桑魏建議讓宮少懷先給他輸送一些妖力保命。
將人放到臥室輸送了一部分妖力後,宮少懷便給言樾換了一身衣服。他甚至有些厭惡地用狐火將言樾換下來的那些地攤貨給燒得一乾二淨。最後自己才進了浴室清洗。
桑魏過來需要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