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塘再一次搖頭。
楊一北解釋說是因為一款遊戲出了新皮膚,好多人都在抽皮膚,就放了這首歌用來運氣加成。
兩人聊了會兒楊一北就走了,臨走時還送了他一朵不知名的黃色小花。謝星塘照舊把花夾在《飛鳥集》裡。
楊一北好像很忙。忙著工作,忙著照顧獨居老人,忙著寫導遊詞,忙著生活。
楊一北好像很閒。鎮上經常出現他的身影,田野鄉間,超市牌館。
深夜的小鎮死寂一般的安靜,月亮藏進雲裡。星星也少,今天是周末不值班的星星應該都回家了。
一個人影獨自出現在街上。謝星塘身形單薄,外麵隻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單衣。
他眉宇間儘是著急和驚慌,像在尋找什麼東西。暗沉的街道讓他感到很難受,心裡像壓著塊石頭快喘不上氣來了。
眼前的樓梯像永遠走不到儘頭,好不容易才慢慢走上七樓,敲響了701的大門。
“誰啊?”張叔嘟嚷了一聲,內心不滿。誰這麼晚來敲門,有病?
打開門就看到一張蒼白的小臉,要不是那人還呼著氣,張叔都還以為見鬼了。
“叔叔,楊一北在麼?我想、想請他幫忙……”謝星塘支支吾吾地說完,他實在是找不到彆人了。出了事,腦子裡出現的人也隻有楊一北。
“他——”
“我在!怎麼了?”楊一北一聽聲音就抓了件外套就出來了。
“我的狗丟了……”謝星塘的語氣裡滿是自責,眼睛濕漉漉的。如果自己把窗戶關好,小狗就不會跑出去了。自己照顧不了它就不應該把它帶回來。
突然,一隻有力的雙手把他帶入溫熱的懷裡,他被緊緊抱了起來。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楊一北摸著他的頭安慰,把他從自責的心理情緒中拉了回來。
張叔看著兩人實屬不解,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丟下一句“出去記得帶好門”就回房補覺了。
“我們去找你的小狗,彆哭了。”
“我沒哭……”謝星塘倔強的撇過頭去,不讓人看見自己的眼淚。
不知道為什麼,在楊一北麵前自己總忍不住任何情緒。所有委屈在他麵前都會被無限放大,自己脆弱的一麵總是會被楊一北看見。
他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小狗的蹤跡。最後兩人來到了離小鎮不遠的常青林。
剛下過雨,路很滑。濕漉漉的泥土還很沾鞋。
“我看到狗腳印了!”謝星塘指著泥土上的腳印說道。
“多毛!”他叫了幾聲小狗的名字。
因為把燒焦的毛發剃掉後,小狗身上就沒多少毛了。所以當時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嗚汪……”不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狗叫,很微弱。兩人尋著聲音的源頭找過去,發現了掉進小土坑的多毛。
土坑不是很深,但對於才三個月大的多毛來說已經算是巨坑了。
楊一北再一次把多毛撈起來,還不忘斥責它:“再亂跑就不要你了,知道嗎?”
“嗚嗚……”多毛渾身是泥的躲在謝星塘懷裡蹭上蹭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圓的不行。
謝星塘潔白的衣服被蹭的滿是泥土,看起來皺巴巴的。
“慢點,”楊一北拉著謝星塘的手慢慢下坡。謝星塘已經很小心的走了,誰知腳下一滑,整個人跌進了楊一北懷裡。
被壓在兩人中間的多毛發出了委屈的叫聲。
“謝謝,”
“沒事。”
“楊一北,下雨了。”謝星塘伸手,幾滴雨滴落在手心上。
誰也沒有帶傘,楊一北扯了三片綠芭蕉葉用來擋雨。
不知為何的多毛發現頭上涼涼的,綠綠的。
倆人安靜的走在馬路上,誰也不說話。
月亮出來了,用微弱的光亮照亮他們回家的路。
雨很小,落在身上沒有感覺,甚至還打不濕衣服。
謝星塘望著楊一北的側臉無聲地笑了一下,楊一北看了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謝星塘笑,果然可愛的人笑起來更可愛。
這時候兩個人顯得特傻。
雖然楊一北總是看見自己脆弱又難堪的一麵,但他總能讓自己安心,給自己帶來溫暖。
謝星塘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沒有生病,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
在南雜店分彆時,楊一北說:“晚安,小星星。”
謝星塘對這個綽號沒有反感,甚至心底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他向楊一北告彆:“晚安,明天見。”
從此刻起謝星塘有了一個新的期待,期待每天能見到楊一北,見到那個以陽光和溫柔為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