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瞳少年 秋風瑟瑟,楓葉刷刷作響……(1 / 2)

秋風瑟瑟,楓葉刷刷作響。

明月高掛。

狐狸山的寺廟裡仍然擠著不少人,一部分人隻是無地可去來寺廟中尋個安生地。

寺廟門大開著,台麵上的蠟油被蕭瑟秋風吹得忽明忽暗,借著這點星火光,祈願池的嘀咕聲隻增不減。

一邊的隔間是一處安靜到極端的沉靜閣。

朦朧的光亮將整個房間照亮。

念北將手臂上的傷露出來,深切的傷處留著猙獰的結痂,纏繞在手掌上的繃帶滲出暗色的血。

坐在他對麵的的少年從進沉靜閣時,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像是遇到新鮮事物一般。

半響,少年問:“公子身上的傷是被鬼怪所傷?”

“鬼怪?”

鬼怪之物,在人間數不勝數,尤其是夜晚,數量甚至是白日的幾倍。

他抬起頭看過去,“為何如此斷定?”

方才念北一直都是低著頭,隻看清他分明的下顎線和半張俊朗招眼的側臉,他還在猜測念北長得到底有多仙氣翩然。

等徹底看清眼前人,他不由得驚訝。

深邃的眉目,右眼瞳孔銀白,與左眼瞳孔形成對比。少見的異瞳實在是好看,他呼吸停滯,好半響才回過神,問:”你是仙家的?”

“不是”念北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低頭把舊繃帶拆掉把新繃帶一點點纏繞指間,直到手掌被全部包裹住。

風吹打著檀木門,沉靜閣內的溫度降了幾分。

砰的一聲,四周揚起微弱的灰塵。

兩人的視線一同落在忽然掉到地上的掛畫,灰蒙蒙的一片打在宣紙上,一塊色調淡薄一塊色調豔麗。

念北食指勾了勾,那掛畫自動漂到他手上。

訝異的看著他:“你還會仙術?”

念北直截了當:“不會”

寺廟深處的蟬鳴響徹,陳舊的檀木門沒了原本的光鮮亮麗,蟬蛹伏在上麵叫個不停。

他不動聲色拍開落滿灰的掛畫,認真過分,看見畫中唯一特彆之處,——那山頂上隱約住著神仙。

欣賞完山水掛畫,他隨手將東西丟進稻草堆中,把頭靠在破爛不堪的蒲團上,抱著手臂慢慢合上眼睛。

直至深夜,蟬鳴和蛙聲一片清脆響亮,搗亂念北的思緒。

和他一起在寺廟深處休息的公子被家中侍衛找到,大鬨了一場,閉目養神的念北猝不及防聽完了八卦。

他最後跟著侍衛回去了,寺廟也回到了原本的寂靜。

陰風陣陣,月光斜下,古老的寺廟由於經常有人來侍奉,陳舊的獅子石像和矗立在寺廟中央的神像尤其嶄新。

宅院中的桃樹長得及其壯麗,是妖魔鬼怪最好的棲息地。

他休息夠了,坐起來,從腰間的荷包裡扯出一枚銅幣拋向天空。

銅幣落地,聲音清脆,像是碗筷敲擊聲。

念北心中有定數,拿著破爛不堪的蒲團走到寺廟雕像前,盤腿坐下。

狐狸山有一個規定,醜時之後狐狸山內必須清空人,無論是誰不可在山中逗留。否則後果自負。

陰風卷卷襲來,檀木門被吹得吱呀亂響,仿佛鬼怪的觸手瘋狂敲打檀木門。

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被這妖風吹得舒服,靠著木門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檀木門被推開,剛才在外麵亂吹的風停了行動。

念北睡眠淺,那檀木門被推開的時候他已經醒了,保持著原姿勢不動純粹是引敵上鉤。

醜時已過,推開寺廟門的除了妖物其他便是不可能了。

他睜著一隻眼打量周圍的的風吹草動,默默從衣袖間抽出鬼符,那物向他靠近時,伺機行動將鬼符點在那人的額間。

霎時間。

那人配合的挺停下動作,半分鐘過去,那人歪著頭對著念北笑,額間的鬼符掉在地上。

“你不是鬼怪?”念北卷了卷衣袖,冷眼打量起眼前的人,銀白異瞳並未看到那人身上有邪祟之物。

他第一次判斷出錯。

謝珧笑夠了,扣著手,有些誇大的道來:“何來鬼神之說?本公子對虛物從來都是置之不理。”

念北抬眸看,“確實,世間鬼神之說隻是書中記載。虛的實的世人並不知。”

笑料,鬼神之說在人間傳出花來,第一次瞧見不相信鬼神之說之人。

“可問公子上到狐狸山有何目的?”念北餘光打量起渾身富貴氣的公子。

“目的?”謝珧搖頭笑道:“此行不過是即興罷了,並無目的。”

寺廟內安靜半響,兩人麵麵相覷半響。

謝珧醞釀話題,“不過是圖個稀奇。聽聞醜時之後的狐狸山間鬼怪極多,鬼節之時便會請驅魔師為其驅除邪祟之物”

今日便是鬼節,鬼門大開,無數鬼怪從地獄爬出。

修仙的妖怪也會趁此時機溜到人間吸收人類陽氣。

念北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將問題拋出去,“是嗎?請問公子上到狐狸山時可見奇怪之人或者看見妖魔鬼怪?”

聽到這,謝珧食指抵著唇角認真的想了起來。“鬼怪倒是沒發現,不過我也有話要問,公子不是平凡人吧?能安然無恙的在寺廟裡,活著”

不等他回話,那人直截了當,“黎城最有名的異瞳驅魔師,念北,對嘛?”

寺廟中輕微的響起銅錢撞擊的聲音,有些詭異,今日的風比每一年都溫和,妖魔鬼怪好似被壓製住了。

念北抬眸與他對視許久,不明意味的撥了撥手袖間發出聲音的銅幣串。

他重複一遍,“所以公子此行有何目的?”

謝珧鎮定自若:“並無目的”

寺廟大門被猛的打開,陰風吹得念北手袖間的銅幣叮叮亂響。

壓製鬼怪的物品被衝擊破防,無數妖力隨著風闖進寺廟中,將神廟台上的飾品被刮得到處跑。

念北瞄一眼盤著腿坐在地上的人,唇角往下壓了壓,從蒲團上坐起,徑直走向寺廟門前,手指拂過檀木門,袖間的銅幣被風得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