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低語:“你那屏蔽痛覺吧?”
銅幣:“好生絕情的男人,不愧是活了兩世的人”
謝珧在宣紙上滑動的筆停住,他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笑起來:“念道長起來了?先吃早膳吧,等會我們去狐狸山一趟。”
念北點點頭自覺坐下,不冷不淡的瞄了他一眼,撿起筷子,慢慢悠悠吃起來。
這頓早膳念北吃得及其辛苦,他時不時感覺到謝珧的視線,抬頭看時,又沒有。著實奇怪。
吃飽了一半,念北按住指尖的筷子,看著他開口說話:“為什麼還要去一趟狐狸山?”
謝珧頭也不抬,毛筆在宣紙上滑動著,答應著他的話:“狐狸山腳下的村民報案,深夜村裡頻頻出現,而且部分村民也染上了那種怪病,惹的村莊裡的人不安生。”
他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筷子輕輕放在旁邊,正色道:“所以,請驅魔師去幫他們驅魔?”
“正是”謝珧不置可否。
他咳了咳,從軟墊上起身。順手理了理衣袖,望向謝珧。“你等很久了,走吧”
“沒有”謝珧嘴角牽起一絲笑,不緊不慢的把手心的佛串放回手腕,從軟墊上起來。
念北仿佛聽見了笑話一樣,嗤笑出聲,冷淡淡的抬起眸望向高出半個腦袋的謝謝。“嗯”
踏上回到狐狸山的路程。
蜿蜒起伏的山路,一路顛簸。念北並不矯情暈車 隻是路程太過顛簸,他坐在硬坐墊上,
顛簸的一上一下,他屁股被撞得生疼。
念北整隻手都被寬大的衣領攏住,他撚著手腕間的銅幣,相對於屁股上撞擊的疼痛,腹部的難受更加使他頭暈目眩。
他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鼻頭上的汗滴更多。腦仁漲疼的讓他臉色蒼白。
“念北……你臉色很差,怎麼了?”他隱隱約約在夢裡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斷斷續續,又讓他有些暖心。
謝珧溫熱的手掌貼到他的額頭上,帶著溫度的指腹慢慢摩挲著他的眼皮。
“念北……”謝珧喊他。
“無事,趕路重要。”念北緊緊閉著眼睛,臀部和腹部的疼痛反複折磨著他的神經。
馬車內安靜了下來,念北微弱的聽見身側之人的呼吸聲,可眼皮的沉重讓他睜不開。
馬車的速度緩慢了下來,直到停下,身側響起謝珧含含糊糊的說話聲。
過了良久,耳邊混亂的腳步聲逐漸變得清晰。
念北的聽力終於好了,聽見了對方的說話聲。
老伯努力的掂了掂腳,把軟墊從車簾中伸進來,道:“小公子,這是店裡唯一的軟墊了,湊合著用吧”
謝珧低著眸,輕飄飄的從荷包中掏出一些碎銀兩放到老伯手心,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看上去卻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多謝老伯了,這些銀兩是給你的。”
老伯看著他的笑臉,忍不住的一哆嗦,把手心的碎銀兩撒到地上。
馬車重新開始顛簸起來。
念北緩了口氣,剛睜眼,覺得背部貼上一隻溫暖有力的手臂,身體被抱起來,他突然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出於安全,他的手不自覺抓住那個手臂。
“草……”
他本能的掙紮一下,唇瓣撞到柔軟的地方。聞見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朝他的臉噴薄而出。
良久
念北的臉頰被溫暖的手掌的捂住,鼻息不受控製的噴灑在他的手心上,微啟的唇瓣慢慢摩擦在布滿薄繭的手心。
他的手心變得濕潤。(隻是單純的防止人家暈車)
經過方才的過渡,念北渾渾噩噩的覺得馬車不那麼顛簸了,他似乎坐在軟墊上,屁股的撞擊不那麼重了,甚至他的臀部淺淺的陷入了坐墊裡。
不知道渾渾噩噩了多久,馬車的速度緩慢前進,他們也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狐狸的景色有些妖豔的紅,山遍地都是紅色,紅豔的楓葉落在黃綠色的草堆上,遮掩了草堆的顏色。
謝珧先下了馬車,頃刻,馬車內的人才窸窸窣窣的發出聲音。
車窗內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黑白異瞳裡的神色,顯得整張臉有些呆愣。
謝珧看呆了他這幅可愛的模樣,頭發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上楓葉,他嘴角不由得牽起來,看著馬車上準備下來的人,朝他伸出手,“念北你好點了嗎?腦袋還暈嗎?”
念北在看見他伸出來的手時,遲疑的眨了眨眼睛,視線轉移到他的臉頰上,突然想起方才幻境般的畫麵。耳根不自覺的燒熱起來,“好了,不用。不暈了。”
他逃避的轉頭去看其他地方,不遠處的路旁架著大框木門,上麵寫著狐狸村,門口的老村長早已等候他們多時。
謝珧不知什麼時候,肩膀抵著他肩膀,和他一同停下腳步,“好吧,道長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念北聽見他這麼說,往前移動的腳步突然頓住,他愣愣地問:“為何這麼說?”
謝珧輕輕的眨眨眼,纖長的食指抵在唇瓣間,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到底是什麼?”念北的好奇心被激發出來,他腦子突然竄入斷片的記憶,他背部和大腿被撈起來,然後額頭一陣細微的疼痛,由於他本能的掙紮,唇瓣和一塊同樣柔軟的地方輕輕的觸碰。
他努力回想起方才的場景,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的指尖觸碰到墊在屁股下的手工編織的軟墊。這雖然不是棉製品,但至少比沒有坐墊好。
不過,問題不在軟墊如何製作,問題在這軟墊到底是哪裡得來的,是不是和他渾渾噩噩中看見幻境中一樣。
或許還有一隻可能,那不是幻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眼前的一切如此神奇。
念北深深吸了口空氣,銀白異瞳不帶情緒的撇了一下謝珧,他繼續走向村口站著等候他們的老村長。
“謝公子,這位便是你之前說的實力非凡的驅魔師嗎?”老村長深深地看著念北。
謝珧臉上莫名的有些驕傲,站在念北身側,體內有中滾燙的物體橫衝直撞,瘋狂叫囂著。和剛才在馬車上親密的那一幕開始時一樣,他體內燥熱不堪。
他不受控製般突然抓住念北的衣袖,雙目充斥著血絲,如同幾日沒有睡好一樣。
“謝珧……”念北迅速扶了他一把,抓在自己袖間的手纏到他手腕上。
老村長道:“謝公子這是怎麼了?”
念北蹙緊眉,望向老村長,沉聲說道:“老伯,現在需要找一塊地方讓謝珧休息,我來幫他看看是不是邪祟之物纏身了,如果是的話,要及時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