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撐著身體,腰部一陣酸痛,放在枕頭上的手肘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從牙縫中扣出字來,“你先從我身上下去吧,我腰疼。手肘撐著也疼。”
謝珧輕輕的笑起來,從他腰腹上退下來。
念北正要起身,又被他推倒在床榻間。
“你……”
謝珧溫熱的手指探到他腰腹上,慢慢吞吞在上麵磨蹭。
後者不適應的往後移了幾尺,脊背碰到床板上,磕得他腰疼,紅了眼:“你做什麼?”
謝珧抬頭看他,滿臉認真的說:“你不是說你腰疼嗎?我給你按一下,來,再把手肘給我,我給你按一下。”
“不用了”念北抽回手,瞬間紅了耳朵。
“昨晚晚膳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吃,誰知道你不回來了。”謝珧牽了牽嘴角,順理成章的扯開話題,“村裡被邪祟之物纏身的人好點了嗎?”
念北:“好了,昨晚全部做好了。”
刹時間,房間安靜下來,輕微的呼吸聲充斥著全部。
謝珧站起來,走到門口,朝樓下的店小二喊“小二,上菜”
草草吃完早膳,兩人穿戴整齊,從旅店出來時剛好碰見老村長。
老村長背著手,有些謹慎的看著兩人。
謝珧彎了彎唇,心安理得的和老村長打招呼,“老伯,早”
老村長尷尬一笑,點頭應和。
謝珧道:“大理寺的人現在大約已經趕來狐狸山,你好生去村頭等候吧”
老村長持續的點點頭,餘光瞥見旁邊的念北。
昨日,他逼迫他,把村裡所有被邪祟之物纏身的人帶來,若不帶,他將不會醫治任何一個人。
“那個,吃早膳了嗎念道長?”
念北淡漠的撇他一眼,低語道:“吃了。”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那個,老夫先走一步,現在去村頭迎接大理寺人員。”
“那個,被掏空五臟六腑的人,下葬了嗎?”謝珧攔住他的去路,高挑的眉眼中莫名透露些威脅。
“早早下葬了,屍體第二日發現時,異常的臭。五臟六腑被全部掏空,剩下一具空殼。”
“那行,知曉了。”
等老村長走後,謝珧抓著念北折返回去。
乾燥明亮的小巷內,謝珧和念北對立站著,麵麵相覷的有些許尷尬。
“做什麼?”念北道。
“聽說,山角下那戶人家是道修者,但怎會無緣故的被掏空五臟六腑。其中定有貓膩。念北你不想知曉其中原因嗎?”
謝珧拿捏住他的胃口,“昨日你我提前來本是為了驅散邪祟之物和調研莫名失蹤事,可惜昨日我身體不佳……”
“你知道那戶人家在哪?”
“作為一名大理寺的專業考察人員,定然是會做些準備工作。”
念北冷若冰霜的看著他,“說人話”
謝珧老實說:“我們去,隻是為了調查那戶人家為什麼憑空消失,死亡。”
“那我便同你一塊去”
“順便去瞧瞧傳說中的狐狸山,山頂上的神仙。”
念北不冷不淡的撇他一眼,嘴角泛起笑意。自己本是個神仙了,還要去看其他神仙,倒是有幾分有趣。不過那雙輕佻的眼眸,赤色錦衣,倒有幾分狐狸神的模樣。
他想起,十幾年前看的畫像,狐狸神。如果他額頭間還有一筆朱紅印,那便真的是狐狸神了。
謝珧抬起手,溫和的手掌輕輕撐在他灰黑色的腦袋上,他低著聲音說:“念北,你在想什麼如此入神?”
念北終於回神,感受到頭頂的溫度,刹時惹紅的耳尖和臉頰。“無事,走吧”
“這麼急?”
念北沒再理他,自顧自的往巷口走。
去狐狸山山腳的一路暢通無阻,步行半時辰就到了。
但當他們看見房屋時,隻覺得震驚不已。
念北捂著鼻子推開老舊不已的爛木板,砰的一聲,屋簷上掉下幾塊瓦片落在他腳邊,他扭頭去看謝珧,“這真是修道者居住的地方?瞧著老舊的屋簷和木框,被雨侵蝕的發了黴。”
謝珧在他身後,探出個腦袋往黑洞洞的屋裡看,還真是“修道人”該有的風範。
“這居住的不像是修道者,反倒有些像修魔道的。”
念北怔了怔,回望他一眼。從門口退了出來。
他用異瞳大致的看了一眼裡麵,莫名看見一絲猩紅的氣流在深處飄飄蕩蕩。
那氣息不像是修道者的清明,猩紅色的氣息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像是埋葬了無數屍體。
念北晃了晃手腕間的銅幣。
銅幣不滿的嘖了一聲,“做什麼啊主人?”
“替我去這屋的深處看看什麼情況”
銅幣:“我怎麼進去啊主人,我這麼嬌弱,進去了就……回不來……了”
念北掐著係在銅幣間的紅線上,冷若冰霜地低語:“去不去?”
“去”
念北把手指探到嘴裡,牙尖猛的一咬,殷紅的血從白皙的手指冒出來。他把血按在銅幣上,銅幣間冒出一絲古銅色的氣息,探到屋內。
謝珧站在他身後,不輕不重的戳了戳他的脊背。“我看見了”
“看見了什麼?”念北明知故問。
“纏在你手腕間的小屁孩”
“正常”念北麵不改色。
謝珧湊進他,低著眸“所以,你送給我的那個佛串也有這種功效嗎?”
“那佛串你還帶在身上?”
謝珧挽起袖子,把纏在手腕間的佛串露出來。“你送的東西我自然是日日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