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姿豔逸,眼前人還是她最熟悉的遲昕的模樣。
“我不好看?”遲昕用鼻尖蹭著她挺立的鼻梁,嬌聲問。
“怎會。”魏京嵐膽子大了點,又去勾遲昕的唇瓣。
呼吸交纏間,魏京嵐好似被檸檬利口酒的酒香環繞,那是飽含油脂的檸檬被烈酒浸出的香氣。
遲昕很滿意她的反應,獎勵似的回吻了她一下,而後將一早準備好的可以入口的小月亮燈放在自己唇邊,狐狸眼眯出輕而薄的弧度,等著魏京嵐用嘴將它銜過去。
魏京嵐被她一手捏著頸,一手揉著耳尖,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她稍稍調整呼吸,而後自暴自棄地將小月亮燈卷入自己的口中。
腕間的發繩此時派上用場,魏京嵐隨意抓了兩下,便將頭發高高束起。
她動作乾脆利落,不敢讓遲昕等太久,下一秒便重新貼近遲昕,修長纖細的手指占據主動,捉著遲昕的領口,溫熱的呼吸,在遲昕優越的下頜處反複摩挲。
單薄的外衫被遲昕胡亂地一丟,掛在門把手上搖搖欲墜。
遲昕眼下可沒工夫管這些,月色如銀,透著一點令遲昕難以自持的冷。
“嵐……嵐嵐……調一下溫度。”她提醒道。
魏京嵐剛剛把新釀的酸甜檸檬利口酒倒出一點,夢中身難辨遲昕的指令,過了一陣才明白遲昕在說什麼。
她迅速打開開關,高頻的震蕩攪亂了遲昕節奏緩和的呼吸,也讓她的眼前花了一瞬。
她重新調整自己的口型,牙齒因震動發出不因她左右的打顫聲,她艱難地咽了一大口口水才繼續。
檸檬利口酒的味道越來越濃,魏京嵐鳳眸重新闔上,虔誠行道燒香,隻為在溫度正好時品一口佳釀最初的味道。
多少人為花間一壺酒,浮名利祿都視而不見,隻爭做桃源中一閒人。
“嵐嵐……”
雙人做扣的情劫,一人墮落,另一人是斷斷不能獨善其身的。
遲昕雙手按在魏京嵐的頭發上,情不自禁地低低喚著魏京嵐的名,早已分不清雲意幾何。
魏京嵐卻仿若未聽到她驕縱之外的示弱,於暗香清淺中找尋到那一葉扁舟,傾身斜下一片乍暖月色……
過了好一陣,遲昕才緩下來,推開之前被她禁錮住的魏京嵐,自顧自地走去浴室。
魏京嵐躬著身子蹲久了,頭因不停的震蕩暈暈的,甚至有些想吐,腰和腿都已經麻木。
稍停半晌,她才直起身,將自己口中還在震動的小月亮握在手中。
口腔已經因為長久的震蕩而麻酥酥的,牙卻因為過度用力而酸脹異常,魏京嵐幾次嘗試都不能闔上唇齒,用手托著才逐漸閉合。
鼻尖縈繞著遲昕獨有的味道,一時半刻怕是很難散掉。
小月亮是特意調了溫度的,閃著淡藍色的微光,月亮上滿是晶瑩,有魏京嵐的口水,更多的,則屬於浴室裡的人。
魏京嵐盯了好一會兒,才將關上小月亮的開關丟在一旁,自己則維持著當下的姿勢,將自己的頭埋進雙臂之中。
屋內的恒溫和屬於她和遲昕二人的味道並不能安撫她此刻飄零四散的情緒,反而令她越來越陷入難以自控的狀態。
浴室的水聲並不小,周圍也是魏京嵐熟悉的環境,身邊的人是自己的戀人,可這些提醒並不能改變魏京嵐眼前扭曲的影像。
她分明看見眼前柔軟舒適的床和令她心動的人變成巨齒鯊的血盆大口,一口將她卷進無儘的黑暗之中。
“都是假的。”魏京嵐一遍遍地重複卻無濟於事,隻能任由感知能力自行恢複正常。
遲昕出來時,床上的人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未動,她不理解明明是很愉悅的事,怎麼到了她這位助理身上就成了折磨。
既然這麼討厭她,又何必對她表白呢?
哦,或許是因為,她還算是個相對不錯的雇主。
畢竟她給魏京嵐一個月工資,對於一個小小的生活助理而言是很可觀的,抱上她的大腿,這一年的收入都夠在禮城全款買套房了。
想到這,遲昕用手背去拍拍魏京嵐的背脊:“洗完澡去客房睡,彆占著我的床。”
魏京嵐還沒從光怪陸離的幻影中掙脫開來,慘白著臉色,長睫低低垂著,連看都未看遲昕,踉蹌著爬下床便朝房門外走。
她每次都是這個毛病,夜色已深,遲昕沒精力再去和她計較,隻提醒道:“拿走你的臟衣服。”
渾身僵硬的小助理二話沒說便照做,順便也將遲昕的外衫搭在手臂上。
遲昕被她的聽話取悅到,緩和語氣:“我有些累,就不上鬨鐘了,明天記得早點叫我。”
“好。”魏京嵐惜字如金,轉眼間便消失在臥室門口。
遲昕盯著門口許久,手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你擔心她乾嘛?”
說完,便將自己栽進寬大柔軟的床中,迅速進入夢鄉。
洗衣房,魏京嵐倚靠在門邊盯著正在運轉的洗衣機發呆。
脫離開那個房間和房間的主人,魏京嵐的狀況反而好了一些,但她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好轉。
誰能長久忍受一個在肢體接觸上總是回避的戀人呢?
她想,至少很喜歡肢體親密的遲昕是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