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羽策並不想承認自己和方銳是一路。
但他得承認看到阿情換上了新隊服之後,他覺得經理乾得漂亮。
在她左腿上與賬號卡角色相似的白色單腿綁帶連接著左側的灰黑色過膝襪,右腿則是稍短一些的網格,加上黑色長筒球鞋,讓她平時鍛煉跑出來的腿型顯得纖長但不乏力量感。
改版之後拚色的隊裙在紫色與黑色之間交叉編織著黑色係帶,從腰帶鎖扣上垂墜下來的裝飾多了幾分少女俏皮感,但上衣偏短的款型露出的馬甲線又與腿上的乾練造型呼應得恰到好處。
她這次倒是沒把外套直接披著任由兩個袖子亂晃了,而是妥帖地穿好,虛空戰隊的隊標正在左胸口處,而左袖標則是個淺紫色與黑色勾勒出的榮耀標誌。
大約是為了與這身打扮相符,她把靠中的一攏頭發梳成了個帶挑染色的辮子垂在前麵,剩下散開的卷發裡麵混雜著那些浮動的藍色與紫色,又是那種夾在少女元氣感與偏成熟的氣質之間的感覺。
她扯了扯裙子,對著經理露出了個絕對有殺氣的笑容。
“打比賽不穿這個吧?”
“不穿不穿,以後拍宣傳的時候穿就行。”經理飛快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他要是晚答應一步,他就要被掛在俱樂部門口了。
“那就行。”鐘情的眼刀隨即又飛向了兩個圍觀群眾,顯然意思很明確——
你們兩個還留在這裡乾什麼。
“我就是過來看看。”吳羽策努力表達出自己的無辜。
“買了個頭飾。”李軒用更加無辜的表情舉起了手裡的盒子。
“……”除了隊長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裂開了。
鐘情險些以為自己年紀輕輕就出現了幻聽,但顯然並不是,從李軒手裡遞過來的盒子裡是一對掛著銀色流蘇的半虛空紫半藍的蝴蝶頭飾,就跟這個隊服裙子上的蝴蝶長得八成是一個品種。
她想了想自己的頭發顏色再想了想這對頭飾,似乎確實可以戴的樣子。
“隊長,你怎麼想到買頭飾的?”
“贏了比賽的禮物。”他很自然地回答。
她隱約覺得,這個禮物的用意似乎是為了跟某人的葵百合打擂台,但在李軒那張隻有在輸贏比賽和賽前動員會顯露出明顯波動的臉上,要看出這種較勁的情緒來實在是有點困難。
她張了張口,隻憋出一句“謝謝隊長,我保證下一場比賽一定好好打。”
當然在打下一場比賽之前,她得先完成這次所謂的新生代選手宣傳片的拍攝。
拍攝的地點放在S市。
這個選址跟榮耀第一臉在這裡倒是還真有點關係,雖然他不是第七第八賽季出道的新生代,但馮主席覺得輪回這邊的拍攝團隊可以說是聯盟裡比較有經驗的了,於是借用一下權當省錢。
再一次回到S市的鐘情直接熟練地下了飛機地鐵直奔酒店。
各個戰隊抵達S市的時間都不同,就算是作為本地戰隊難免承擔起了接待責任的輪回,也無法保證分配到每個戰隊的接送。
也正因此,她在這邊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不是輪回的任何一位,而是劉小彆。
他頂著個口罩拖著一個行李箱,邊上還放著兩個不同款式的箱子,站在酒店check in的前台邊上,也沒跟前台接待說話,倒是自顧自地在聽歌。
鐘情伸手戳了戳他。
劉小彆原本以為是去衛生間的高英傑和喬一帆回來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另一個人。
“是你啊,說起來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場pk?”
上次在微草打比賽的那天,劉小彆想約個單人pk的結果被王隊以父王的威嚴鎮壓回去了,說是要後來在扣扣上約,結果又因為鐘情沉迷於跟嘉世的比賽裡發揮主場優勢挖坑,被拋在了腦後,以至於說好的來個劍客與狂劍的solo對決,到今天還沒打上。
劉小彆對此可怨念了。
“一見麵就提pk彆人以為你要跟我線下約架……”鐘情滿頭黑線。
她發誓她看到前台的那個小姐姐已經一臉疑惑地看過來了,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幫忙拉個架。
她其實一直覺得聯盟拍所謂的新生代朝氣蓬勃的畫麵有點理想化,已經出席過比賽的選手裡麵,水平最高的三個姑且可以稱為沒頭腦、不高興和缺心眼,而剩下的大多掩蓋在黃金一代選手的鋒芒之下,顯得多少有點沒有存在感。
再想想如果宣傳片裡還得讓這些七八期出道的選手之間來點互動的話,她不懷疑會出現唐昊和孫翔對對方橫挑鼻子豎挑眼,劉小彆和趙禹哲表演誰先說話搭理人之類的行徑。
希望給她分配到的搭檔是小戴,她雖然愛嗑cp了一點,但起碼不需要去進修說話的藝術這門課程。
“你們微草不是應該還有個治療也是七期的麼,怎麼這裡就三個箱子。”
“他跟藍雨的徐景熙交流經驗去了,我在等著辦理入住手續。”少年皺著眉頭露出幾分說不出的鬱卒來,“前麵退房的動作有點慢,原本預訂給微草的幾間還沒空出來。”
聽到劉小彆這麼說,她拿著身份證去了前台,好在給她的那間已經可以拎包入住了。
這麼一對比她倒是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
“你帶筆記本了沒,要不上去先打一把?”她指了指正在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兩個微草的八期生,示意他可以先把身份證留給那兩個。
現在距離聯盟裡通知的晚餐交流感情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足夠打完一場pk的。
“行。”劉小彆不是什麼扭捏的性子,雖然去女孩子房間這種事情聽起來多少是有點奇怪的,但加上了打遊戲pk足以入選直男常規操作前十位。
捏著劉小彆身份證的高英傑,震驚地看著自己隊裡的前輩跟在那個打贏了隊長的狂劍姐姐的後麵進了電梯,而他一轉頭又看到從大堂入口的旋轉門那裡進來的孫翔前輩,思考了一下之前見過的孫翔和狂劍姐姐走在一起的畫麵,突然有種身臨修羅場的錯覺。
最可怕的是,孫翔走到他的麵前,過分耀眼的金發下麵一張天生驕矜的麵容先是露出了幾分打量,然後像是從記憶庫裡搜尋到了對應的臉,這才張口,“你是微草那個沒上場的正選對吧,劉小彆呢,他在哪兒?”
“……”高英傑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他不說是不是就會被麵前這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孫翔前輩KO,而如果他說了,他會被狂劍姐姐打隊長一樣一把重劍拍在臉上,或許還會連帶上劉小彆前輩。
他那張清秀稚氣的臉蛋擰巴了兩下,選擇了某種意義上的實話實說,“他跟人pk去了。”
原本以為這樣的理由應該還會迎來一句追問,結果在他麵前的這個人臉上隻出現了大約可以稱之為“不愧是他”這樣的神態。
他摸出手機也不知道發出了個什麼消息,又緊跟著皺起了眉頭,像是要將屏幕給盯穿了。
“那個……孫翔前輩,你要不先去登記信息入住?”高英傑建議道。
從他鼻腔裡發出來的一聲冷哼大約可以算作是“這還需要你提醒”的意思,但他隻朝著前台邁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對了小鬼,你有看到虛空的那個新人沒有?”孫翔問道。
“……”高英傑抖了抖嘴唇,“她……她也跟人pk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