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雨的劍聖對應的手辦小人是隻豹貓。
鐘情把這個小隻的穿著豹紋外套,頂著對貓耳,還專門強調了下虎牙的黃少手辦從底座上拿了過來,覺得某種意義上這和夜雨聲煩還挺有相似之處的,行動之間矯健迅捷,潛伏起來給人致命一擊。
“都是貓啊。”
她的注意力都在手辦上,沒看到黃少天的耳後微不可見地紅了一下,隻不過他選擇把車發動起來,打開車窗,讓風給自己降降溫。
“貓化的周邊賣的比較好。”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卻又不自覺地把話給說少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有點好奇,虛空今年的周邊要出什麼主題了,說是說全明星周末之後經理就已經在聯係人設計了,估計年前是看不到打樣了。”鐘情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把豹貓牌劍聖塞回了底座上。
周邊,收入,賬號卡的提升,這又是一條產業鏈。
她一邊想著一邊打量著剩下的手辦。
在它旁邊立著的喻隊對應的,居然是隻布偶貓,看起來眼睛都被卡通化得偏圓了點,就顯得少了幾分氣場。
“總覺得喻隊更適合危險一點的動物。”
“這個不是隊長自己選的啦,是隊內選完之後剩下比較好做外形的,他不太計較這個的。”說到自己戰隊的話題,黃少天的表現總算是回到了常態,不過他也沒忘記暗暗記下鐘情說的,虛空會出新周邊這個事情。
算起來早應該有了。
沒看微草那個隻上場了個位數次數,在全明星爆冷贏了王傑希,上一場因為賬號卡原因輸給了於鋒的高英傑,微草的卡牌周邊已經帶上了他出場,微草的粉絲也還挺買賬的。
黃少天這個時不時就翻翻微草官博的當然不會沒看到這個。
“不過我以為你不會說隊長適合危險動物,畢竟你挑釁他次數也不少了吧,真危險哪來的據說手感好這種小道消息?”
“大概因為我更危險?”鐘情歪了歪頭,露出了個自認為比較凶的表情。
黃少天選擇看路,他怕出交通意外。
這個關於貓的討論,在第二天鐘情看到喻文州的時候,還在她腦子裡閃了一下,想到布偶貓,跟眼前這個因為拍攝需要穿起了休閒款西裝的青年,就矜貴溫和上,也不能說全然沒有相似之處。
她原本還覺得,之前搶boss算一場,新秀挑戰賽算一場,團隊賽算一場,怎麼都有三次在比賽之外的“鬥毆”了,看到喻隊的時候會有點不太自然,但真見了麵又覺得似乎還好。
“喻隊來的好早。”她抬手打了個招呼。
“最近不用在俱樂部,休假期間沒什麼事情就早點過來了。”他稍微走近了兩步,確保兩人之間的交談可以維持在一個不算太高的音量下,也免得被人旁聽到。
“該說你確實很敬業。”鐘情在他身上聞到了點今天要拍攝的香薰的氣味,估計是剛從室內走出來不久,沾染上了點氣味。
香薰主題名字叫盛夏,卻更像是盛夏之夜,木質調裡有種透徹的舒適感,跟喻文州本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有點相似,有種暑熱沉底之後空氣裡不冷不熱的香氛氣息。
“大概是希望合作愉快,不用又被你用奇怪的理由揍一頓?”
他這當然是句玩笑話,鐘情沒從他臉上看到什麼不快的情緒。想到沒少在論壇上被調侃的打魚cp,她覺得下次有必要換個人打打。
“試衣間在那邊,化妝間在右轉第一個房間,攝影的場景在二樓,來的早還是有好處的,可以當個領路人。”喻文州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ok,一會兒見。”
她搗騰完造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走過去的時候布景了的二樓房間裡,老式留聲機在放《月半小夜曲》,她聽了聽音色似乎是喻文州自己唱的。
正好放到這兩句,粵語歌的腔調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傾訴感和高級性感的味道。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
情如曲過隻遺留,無可挽救再分彆”
而喻文州本人撥弄著桌邊的香薰。
他雖然手速放在聯盟裡不出眾,但他的手確實很好看。
鐘情見過的聯盟選手裡,手最好看的還是屬葉修,薄且有力,但要排個前五的話,喻文州怎麼也是穩進的了,尤其是在有些晦暗的暖色調光線裡,香薰擴香木在他指間轉動,更加顯得十指修長靈巧。
要不是背景板的攝像機並沒有開啟,她甚至覺得這人已經在演一出自己的獨角戲了。
“可以開始了嗎?”喻文州抬眸看過來,頭頂上鏤空花紋包裹的燈盞在他臉上投落了點陰影,他少有的畫了個有點重的眉型,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一兩縷打亂在額前。
“可以了。”鐘情提著裙擺走過來。
香薰氣味裡這個階段最重的接骨木香氣,比剛才從喻文州身上傳來的要濃重一些,夏夜氣息裡的層次感在這種氣味的彌散之中堆疊,而他伸出手來,做出了個邀請跳舞的動作。
留聲機裡的聲音轉到下一個段落——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邊星宿
仍然聽見小提琴,如泣似訴再挑逗”
小提琴確實是沒有的,不過這個歌聲姑且也算是個伴奏了。
鐘情跳舞的水平還能見人,畢竟攻略遊戲她接觸過的不隻是榮耀,還有些總歸會有社交場合的,也學了兩手,看起來喻文州這個應該歸類進宅男分類的,對此也有兩把刷子。
搖曳的香檳色裙擺纏繞在他穿著的西服下擺,按照劇本的要求,隨著曲調的起伏,兩人的位置從中央的燈下轉到擺放著香薰的書桌邊上,直到喻文州的後腰抵住書桌的邊緣。
伴奏在此時進入純音樂的尾音。
略顯和緩的音樂聲裡,鐘情伸手從香薰瓶子裡拔出一根擴香木,在他的衣領口一筆一頓地寫下盛夏兩個字。
重影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有種青澀的攻擊性,發尾的藍紫色挑染在衣裙的香檳色襯托以及光線影響下,是浮動著夜空星河的錯覺。
作為回應,他反手從書桌上取過了一張假麵舞會的麵具,輕而慎重地蓋在她的臉上,彎腰垂眸之間,在那張蝴蝶麵具上落下了一個錯位的親吻。
而留聲機聲音漸輕,直到完全變成空氣裡的一縷餘音。
導演喊了聲“卡”。
喻文州很自然地把手從她的腰上放開,他是退不開距離的,隻能鐘情往後退兩步,讓他從麵前的女孩子和書桌的縫隙之間出來。
香薰的廣告就這麼短,至於故事的背景,諸如為什麼要寫盛夏,為什麼要戴上麵具,觀眾自己會腦補的,反正該留白的地方留白個夠就好。
這話是編劇說的。
鐘情看完劇本之後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也黑線了一下,不過確實這種表述未儘的短片裡的張力,還真挺讓人遐想的。
喻文州那張柔和卻有故事感的臉,也很適合這樣的表現方式,就好比周澤楷最適合的還是硬照,而像是黃少天這樣的更適合動態的演繹,喻文州是居於動靜之間的。
一條過的拍攝讓他眉眼間多了幾分輕鬆感,再補拍兩個開始的鏡頭,整個短片也就算完工了。
“你一會兒是有事情嗎?”鐘情原本是沒這個猜測的,在喻文州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波瀾,隻有導演說差不多再有十幾分鐘可以收工的時候,他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放在這個已經提早來了一個多小時的人身上,顯得多少有點奇怪,畢竟他自己也說了這個冬季的休假比較空閒。
“前麵家裡說想買隻貓,讓我去看看。”他有點無奈,“養寵物跟我是沒什麼關係的,但是也要征求一下所有人的意見。”
鐘情聽著還有點羨慕,又忽然想到了黃少的車前一排貓貓擺設,忍不住抬高了嘴角的弧度。
“之前看到黃少的車前裝飾,如果喻隊不是因為職業選手長時間住在俱樂部宿舍,可以養隻貓的話,會選什麼類型的?”
“短腿的吧?”喻文州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扶著她往外走。
拍攝的現場木地板其實並不是太平,她的高跟鞋看起來也並不走的那麼舒服,共舞的時候她有那麼幾下動作是依托於他這邊站定的,作為一個細節至上的戰術大師,他當然不會忽略掉這種小動作。
“起碼不會早晨起來發現它跳到了床上,我個人還是很淺眠的,單純從個人喜好上來說,短腿的曼基康可能會更適合我一點。”喻文州又笑了笑,“而且如你所說,我能有條件養的時候應該也是退役了,養個難伺候一點的小祖宗也不算什麼問題了。”
“如果是我的話,”鐘情思考了一下,“可能會想養隻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