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訓練開始之前,正式的各組名單也發到了各位組長手上。
要說手氣不太好的,組長和副組長不對付的壓根不算什麼,起碼唐昊和周澤楷一個遠程一個近戰,孫翔和黃少天一個攻堅手一個策應者,交流慢慢順暢之後,結合隊內的配置能打出來的效果應該都不錯。
在鐘情看來,最糟心的應該就是喻文州那隊。
實力相對不錯的,刨除掉臨時指導之外的居然是,術士,忍者,元素法師,召喚師,非要說能當核心輸出的也隻有個元素法師,偏偏還是義斬的前方隔海——
鐘情可沒忘記,天雷地火的手動操作還是前一陣子看葉修剛教的。
他的元素法師玩得更像是個網遊水準的炮台,而不是把雷火冰這些元素玩轉於手心的職業選手。
“你沒針對對家吧?”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抽簽不是我能決定的。”
所以黃少天撞上孫翔,喻文州手裡沒個攻堅手,絕對不是他的問題,單純就是b市風水可能跟他們犯衝而已。
“可是我從你的語氣裡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感覺。”方士謙吐槽了句。
“……”王傑希覺得自己的預感確實沒出錯,把鐘情和方士謙湊一起在自己麵前,對他來說不是個好事。
想想這種情況還得持續一個月,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要找一副耳機過來,有些話可以權當沒聽見。
“行了,既然戰術計劃都沒什麼疑問了,現在是不是該加入訓練了?”他做出了一副正經且有威懾力的表情,可惜這個樣子給他的隊員看還有點用,眼前的兩個是挺沒轍的。
“好吧,不繼續問這個問題。”鐘情擺了擺手,她從後排起身走到小盧身邊,正好看到他用還沒長開,卻顯然已經手速不慢的手,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將屏幕上的小人操縱著跳開障礙物。
“待會兒跟我pk一場。”
“好!”小盧元氣十足地回應,驚得他左邊的少年險些把鼠標給丟出去。
而在他的右邊,秦牧雲跟他操縱的角色零下九度曾經給鐘情的印象一樣,有種存在感近乎薄弱的感覺,對自己旁邊的隊友突然的出聲乾擾,他也沒做出任何的回應。
這種存在感說白了也是種天賦。
就跟有些人是天生的進攻者一樣,有些人確實適合策應,而隻要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就是絕對的強者。
“狂劍姐姐你直接拿職業賬號跟我打就行,賽場上也沒人會因為我的裝備還沒成型就給我放水。”
盧瀚文這麼說,鐘情當然也不會拒絕他。
雖然搶了一個月的boss,加上虛空奪得亞軍之後代言費的上漲,明月藏鷺這個號的裝備是可以進一步提升的,但下賽季各家戰隊的洗牌讓她激發的危機意識,使得此時這個賬號依然是總決賽之後的狀態。
更換的裝備都存在了虛空的銀裝開發部門的賬號上。
但即便如此,這個號也是遠勝過流雲這個賬號的。
同樣是重劍,明月藏鷺在縱橫交錯的木構架之上跳躍的動作顯得相當的輕盈,而雖然看了不少對方的比賽視頻,卻還是覺得自己不夠熟悉的盧瀚文選擇讓自己的角色以靜製動。
“他這個選擇打彆人可能可以,打鐘情有點失策。“方士謙評價道。“要是我的話,絕對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的打法打出來。”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直觀在場下看到這位在他退役之後的賽季橫空出道的新人的水準。
她的手速在轉向的時候拔高,讓他確認底子不慢。
可在打同樣攻速不快的重劍持有者的時候,她又將手速穩得很厲害。
不是搶攻。
從高處落下的重劍揮出的隻是平穩而有侵略性的一劍,要麼去抗衡它的力量,要麼去找到她劍招之中的破綻,在兩把重劍交鋒的時候,從青雀無塵上傳遞出的無疑是這個信號。
“她變得更穩也更狡猾了。”王傑希小聲回了句。
總決賽的失利顯然並不隻是讓虛空對團隊之中拉後腿的人進行問責和針對訓練,對鐘情本人來說,一邊在搶野圖boss,一邊在對自己的招式化繁就簡,也是她的應對提升。
盧瀚文的手速確實很快,有效手速也不低,在不受到重劍攻速影響的技能的表現上無疑是將這點體現得很明確,否則他也沒法用出八個劍影步。
在上次被葉修破掉這種並不完善的劍影步後,他顯然也是吸取了教訓的,這次出現的劍影步少了一個,也出現了五個難以分辨出真偽的身影,隻有兩個稍微模糊了點。
但狂劍依然在自己的進攻節奏裡,她從那兩個假的身影之中穿出,回身,破滅斬橫掃,將那五個身影都置於自己的攻擊範圍之下。
他隻是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但對鐘情來說已經足夠了。
淬血的劍鋒在陡然的突進之中將劍客挑起,徹底將他席卷在狂劍帶動的攻勢浪潮裡。
“果然很厲害呐。”輸了比賽對盧瀚文來說好像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他也不是不在乎。
這個小少年抿了抿唇,將輸掉比賽的不甘心都壓製在了那雙眼睛裡更強烈的倔強情緒下,拾掇著心情繼續往前前進。
“你比上幾次有進步多了,繼續訓練吧。”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好!”小盧回答道。
鐘情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這種心態的抗打擊能力更好一點,還是隔壁宋奇英和自家戰隊的小蓋那種冷靜持重的心態更好一點。
但毋庸置疑的是,第九賽季出道的新人,已經開始對著前輩發出了進攻的信號。
他們並非是毫無準備就踏上職業賽場的愣頭青,而是確實要在這裡證明自己有資格一戰,也會更長遠地走下去。
這麼一想,她居然也有點前浪的意識了,隻不過——
“不過想打贏我還早。”
“?”小盧覺得自己有被狂劍姐姐打擊到,但是跟黃少告狀肯定是沒什麼用的。
中午他吃完飯就被鬱悶了半天的黃少天拖到一邊,強烈譴責了他的占座行徑。
“可是黃少,就算我不坐,你真的敢過去嗎?”當時他是這麼回應的。
遭到隊長和隊裡小輩的雙重紮心評論的黃少天黑著個臉,表示讓他自己小心點。
果然這就是職業賽場的險惡嗎,小盧忍不住亂想。
青訓營的時候他還是個幼苗,現在就是個野草了。
鐘情看他那個突然走神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悲憤的事情,在那張還很稚氣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喜感,伸手推了推他,“繼續練習吧,你總不希望今天完不成訓練吃不上晚飯吧?”
“狂劍姐姐你說得對,一回生二回熟。”
這次輪到鐘情想打問號了。
不過晚飯的時候她也就知道了,這次盧瀚文是沒搞什麼搶座奔襲了,他直接跟個小尾巴一樣掛在後麵,熟門熟路地坐在了虛空的四人桌上,看得李軒這個因為分組還挺正常,心態平和得很的人,都眼皮一跳。
藍雨這小孩是不是太自來熟了點?
“這小鬼真的夠了吧……”原本還打算趁著晚餐說兩句話的張佳樂,看到盧瀚文這個仗著年紀小的舉動,雖然知道他就是跟著請教劍係的打法,說白了跟義斬那個樓冠寧跑過來找大孫請教也沒什麼區彆,但從心理上來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雖然已經正麵回應了為什麼加入霸圖,甚至戰隊為他收購百花繚亂作為重入聯盟的操縱角色,但霸圖戰隊又不像虛空一樣放在鄉下位置,最近出沒在周圍的記者是真不少。
他實在不堪其擾,乾脆打了個申請,來這邊當集訓的臨時指導。
隻不過,在霸圖隊裡要聽老韓的也就算了,來個集訓也分到了他的手下,隊裡的副組長還是他剛拿走了賬號卡的徒弟。
這個尷尬程度,簡直比嘉世的一葉之秋繼承人分到霸圖戰隊隊長的手底下,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張佳樂知道邱非因此說這個隊伍的配置“還好”的話,估計會更加自閉的。
“未成年人,套麻袋的話慎重一點。”孫哲平提醒他。
“誰跟你說我要去套麻袋了。”張佳樂無語,“我還不如早晨去蹲她晨跑呢。”
張佳樂覺得自己挺機智。
尤其是去了霸圖兩三周,讓他從虛空這邊被迫早起的習慣,繼續保持著養生的狀態後,在集訓早起好像也變得挺容易的。
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按照鐘情晨跑的時間起床,一打開門就撞上了從走廊一頭往樓梯口走的人。
“起的挺早的?”
江波濤回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挺早的?”
然而兩個人默契地沒交流原因走到微草的運動場地的時候,卻看見張新傑頂著吳羽策的死亡視線,正在跟鐘情交流著些什麼。
“……”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