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一個喝醉的人去辯駁是腦袋還是獎杯好像沒什麼意義。
黃少天有點挫敗地攬了她一把,免得她從花廊的座椅上摔下來。
臉上的熱度還沒消退,尤其是她親過的位置,依然帶著滯後的慢動作回放的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反倒像是個喝醉的,腳底下漂浮著。
他乾脆靠著她旁邊的位置坐下,看她有點昏昏欲睡地趴在長椅靠背上,側過來的臉藏匿進花枝投落的陰影之中。
“我說靚女,下次能不能分清楚一下親的到底是什麼。”
他覺得自己這是在打個預防針,“而且聯盟裡金色頭發的可不止我一個,彆人能跟我一樣紳士嗎?”
比如孫翔,那也是個金發的。
彆哪次喝醉了還覺得那個獎杯更高一點,看起來更有收藏的必要。
歪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快睡著的姑娘發出一聲有點模糊的囈語,黃少天發誓自己隻是想聽清楚才靠過去的,絕對不是因為想再跟她靠近一點。
但他還沒湊到足夠近的距離,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一轉頭就對上了喻文州帶著不太讚同表情的臉。
“隊長……你怎麼在這裡。”
喻文州黑線了一下,愣是從黃少天的話裡聽出了點他是個電燈泡的意思。
“你收斂一點行不行。”
從他的角度看,自家副隊這個動作簡直像是在試圖趁著人家喝醉了,偷偷親上去。
雖然畫麵是很青春偶像劇,但……
“不是,”黃少天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誤會了什麼,“我沒打算做什麼。”
“我去叫一下李隊。”喻文州沒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原本就準備出來找人的虛空正副隊長沒兩分鐘就趕到了現場,等他們到的時候黃少天已經相當乖覺地站在了一旁,看起來像是個負責守衛睡美人的保安。
“麻煩喻隊黃少了。”李軒看叫不醒她,隻能彎腰把人抱了起來,“我先把人帶回去了,你們繼續。”
裡麵的集訓結束散夥飯可還沒完呢,總不能因為虛空提前離場就結束了。
黃少天還想說點什麼的,但被隊長給鎮壓了下來。
等人走遠了他才小聲說道,“我其實是想說,可以問問王傑希這個東道主,有沒有解酒藥的。”
“李軒自己會問的,”喻文州朝著那個方向看了眼,“感覺這兩個越來越有共同話題了。”
黃少天覺得這話好像有點問題。
但一時也沒法確認喻文州到底是在說,這兩個人都很有老父親既視感,還是什麼彆的意思。
他有點可惜離開集訓基地之前的最後一天,沒能正兒八經地跟鐘情再多說兩句話,但想想下賽季又不是沒有見麵的機會,他又重新振奮了起來。
“對了隊長,回去我的快遞可能有點多……”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他的快遞可能也有點多。
好在他昨天就改了收貨地址,不至於讓隊裡看到雙倍的樂子。
“少天,你下次彆取這麼奇怪的直播間id。”
“?”黃少天一臉迷茫不知道隊長為什麼又打起了啞謎。
對方卻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而此時鐘情已經被李軒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給她揶好被子的青年突然改換了一副看起來正式了不少的模樣看向了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談談?”
“行。”吳羽策點了下頭。
免得打擾她,兩個人又轉道去了隔壁房間。
“你跟阿情表白了?”李軒原本還沒從鐘情改了的簽名裡直接懷疑到搭檔的頭上。
可看他往床頭放了杯水,動作之中有種與之前藏得不錯的模樣有彆的坦然,再加上今天堵黃少天的時候稍重了一點的醋勁——
以及,在他身上能窺到一點比之前篤定的心態。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有變化。
“不會影響到比賽的。”吳羽策回答道,“隻是不希望落後太多而已,起碼在虛空拿到冠軍之前,隊內不會有人戀愛。”
李軒沒接他的話,卻聽到對麵又問了他一句,“隊長是出於什麼心態問這句話的?”
什麼心態……這個問題並不那麼好回答。
鐘情睡了個好覺,並不知道隔壁的兩個男人進行了一番怎樣的談話。
醒來的時候她也隻記得自己在半夢半醒之間親吻了一下冠軍獎杯,然後這個獎杯被擱置到了架子上,卻不記得她對黃某人乾的事情。
第二天黃少天看到她那個依然沒心沒肺打招呼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準備賣個慘的想法看起來是實現不了了。
小盧沒感覺到此時副隊長和對麵的狂劍姐姐之間微妙的氛圍,他頗有活力地湊到了鐘情的麵前。
“我今天去找隊長問啦,第九賽季的對戰時間表已經排出來了,藍雨和虛空在第四輪,藍雨的主場,狂劍姐姐,到時候我帶你去g市逛逛呀。”
黃少天提前感覺到一個多月後,明明是自己的主場,卻大有可能被隊裡的小劍客截胡的心梗了。
不過看起來心梗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吳羽策還沒看幾分鐘黃少天的笑話,就看到跟驅魔師前輩告彆了的蓋才捷回到了隊伍之中,把這個月記錄下來的驅魔師打法的筆記遞給了鐘情。
集訓的一個月他當然不會看不出來,這小子是要直奔著團隊賽首發的位置去的。
他的筆記關乎虛空下賽季的隊內安排,她翻了兩頁就開始跟人跑到角落裡小聲探討了起來,坐上去機場的巴士的時候,也乾脆利落地跟人坐到了鄰座,顯然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夜雨聲煩】你這什麼失寵了一樣的表情。
【鬼刻】介意我把你加入黑名單嗎黃少。
後麵的兩個副隊長隔空用私聊鬥法,前麵的兩個隊長倒是還算相談甚歡。
“虛空新賽季的運氣不錯,前兩場都是弱隊,也可以讓隊裡的新人練練手。”喻文州記性不錯,順便也記了下其他戰隊的對戰順序。
虛空的前四場對手分彆是越雲、賀武、霸圖、藍雨,後麵兩場不好打是一回事,前麵兩場正好讓隊裡的新人找找手感,適應一下正式比賽的節奏是另一回事。
不像是義斬,按照進入聯盟隊伍的慣例,第一輪對上的就是第八賽季的新科冠軍輪回,而說不好是不是為了讓他們這個悲劇更徹底一點,他們的第二輪對手是新賽季整裝待發,幾乎是全明星陣容的霸圖。
樓冠寧今天早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那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按照各個戰隊5+6的配置,他們隊來了這次集訓的隻有5,至於那個6實際上是怎麼湊數來的他心裡清楚。
而在集訓期間對聯盟實力更加有數,也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該不會連著兩輪交白卷吧,那也太難看了……他有點沮喪地想著。
已經進入義斬戰隊行列的孫哲平卻對這個對戰順序沒表示出什麼反應,站在樓冠寧邊上詮釋了一下老將和新人的區彆。
“藍雨也不錯,第一輪的昭華正好讓新人來個先聲奪人。”李軒說的不完全是客套話。
出道定位就是取代了於鋒的攻堅手位置的盧瀚文不像是上賽季的高英傑一樣,有暫緩上場的權利,他是必須要打出自己的價值來的。
“瀚文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錯,我對他有信心。”喻文州沒接著李軒的話茬誇獎盧瀚文的實力,而是著重表達了一下對他心態的期待。
聽到自己名字被提及的小盧往前探了探頭,但兩個隊長又已經轉移話題到其他戰隊去了,讓他什麼也沒聽到。
“狂劍姐姐,”隔著個過道小盧又搭話道,“攻堅手在戰局中被針對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應該怎麼應對?”
他準備提前開始取取經。
“相信你的隊友吧。”鐘情覺得自己的經驗可能不一定適合他,她是戰術的製定者,哪怕是被包圍也對當前情況有數的,而盧瀚文不一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人很容易被彆人給帶跑偏了。
“剩下的,按照自己的節奏打進攻就行。”
她又補了句,“喻隊總不會放著你不管的,多適應適應隊伍就好,不過你回去之後的賽季前訓練,可彆當隊裡還有個狂劍和魔道學者了,不然我怕黃少要跳腳。”
小盧很不給黃少麵子地笑了一下,不過對新賽季他還是很嚴陣以待的。
第九賽季的新人裡,邱非和蓋才捷都被他視為爭奪最佳新人的勁敵,而第八賽季的選手在集訓中一個個有所突破,讓他也感覺到了前輩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