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炸毛還專門強調的架勢實在少見。

總覺得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讓她都覺得不好處理的事情。

江波濤捂著唇強忍著笑意，但他動作還是稍微明顯了點，周澤楷朝他看了過來，眼神裡問詢的意思很明顯。

“沒事，待會兒下訓之後我去一趟網遊部門。”

“我也去一趟。”周澤楷跟了句。

“有點事情要問問而已。”江波濤估摸著直接問鐘情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還不如直接去找孤飲，這點事情不涉及隊務，周澤楷沒必要跟著去。

“不是，我問一下材料。”他解釋道。

至於到底是因為下意識地選擇跟著，還是真要去關心一下有沒有機會在下場比賽之前再升級一件裝備出來，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於是輪回的網遊部門，同時迎來了自家戰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三界六道還以為自己最近的野圖進度讓俱樂部不滿了，然而眼看著經常過來溝通的江副隊走到正在收材料的孤飲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出來一下。”

這個像是被班主任找談話的場景是怎麼回事？

孤飲一臉茫然地先交接了任務，跟著江副隊走了出去。

“我聽說你是指揮妹妹的應援團頭號粉絲？”江波濤沒直接問你到底乾了什麼好事，問題總得一個個拋。

孤飲的腦門上冒出了一串問號。

俱樂部裡知道這事的也不少，還有不少跟他一起客串拉拉隊的，現在這是突然要算總賬的意思？

不應該啊，江副那拿了指揮妹妹賬號卡收藏的行動不是粉絲就是有所圖，他腦子這會兒轉的快得很，立馬找到了個對方沒底氣發難的理由。

“沒彆的意思，照例問一下，主要是輪回的主場，如果你們弄出來的東西太奇怪，可能影響不太好。”江波濤迂回地開口。

他總不能真按照她說的把孤飲有多遠丟多遠，怎麼說他也是有內部票的。

“沒事啊，”孤飲拍著胸脯保證，“應援物都放到跟虛空的那部分會到場的粉絲那裡去了，絕對不會影響我在輪回公會內部的形象的。”

“而且東西都挺小的，就是些手幅和牌子什麼的。”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仔細想了想，可能給指揮妹妹發的那個慶祝生日的視頻有點沙雕，這次我們很正經了。”

江波濤有點好奇到底能有多沙雕，但再問下去就暴露意圖了，他也隻能選擇放孤飲回去。

“材料問題怎麼說？”周澤楷和三界六道簡單交流了兩句，此時也已經走了回來。

“比賽之前還能出一件。”他回答道。

“也算是個好消息。”

但第二周半決賽第一場正式在輪回主場開啟的時候，江波濤習慣性地早到了會兒，朝著應援色明顯更偏向虛空的方向看過去，突然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放心是不是太早了。

最醒目的一條燈牌居然是“恭喜鐘情妹妹有貓了！”

江波濤捂了下額頭，在那條燈牌下麵舉著的一行，由一個個小燈牌拚起來的是“吉祥如意好運氣，暴打輪回一定行”，要說這口號也不是不行，但為什麼“吉祥如意”四個字上麵要加上虛空那四個的照片配上花開富貴之類的土味特效啊……

孤飲會不會被拉黑不知道，他這個打了包票沒問題的估計是真的要被手撕。

“這是精神攻擊吧……”鐘情實在沒眼往後看，雖然比起非洲應援，場館裡的燈光有點暗，這幾個燈牌橫幅的視覺衝擊力還是要弱一點的，但不妨礙她覺得有些人把她原本正直可愛的粉絲團給帶歪了。

她看向了小蓋，語重心長地說道，“看到了嗎，那是輪回放到我們虛空粉絲團裡的臥底乾的好事，你現在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打贏對麵？”蓋才捷遲疑地開口。

“打出點氣勢來！”

但是我也不是第一位啊……蓋才捷實在很想說，開場的氣勢怎麼都不應該是他打出來的。

“行了彆為難他了，”再一次對戰輪回，還是在這種季後賽的場合，李軒原本以為自己會緊張，可很奇怪的是，他覺得自己出奇地鎮定，他也說不好這是好是壞，但他知道的是——

作為虛空的隊長，他必須打出個好的開場。

擂台賽。

虛空戰隊第一順位，逢山鬼泣。

輪回戰隊第一順位，吳鉤霜月。

“虛空把陣鬼放到第一位……這也太少見了。”張佳樂嘀咕了句。

“可行的。”張新傑看著直播屏幕，“如果是之前的擂台賽，輪回一定選遠程優勢地圖，但如果是五人擂台，輪回的遠程說白了真正意義上的也隻有周澤楷一個，不像是虛空這賽季一個槍炮師一個彈藥專家，可以當遠程用的還有個陣鬼和驅魔師，輪回反而就不利了。”

“即便是主場，他們選的也不會是遠程圖。”

這畢竟是團隊作戰。

此時加載出來的地圖是，凜冬廢墟。

這張圖不算小，其中的掩體也不在少數，覆蓋在廢墟之上的雪層在日光之下泛著令人目眩的寒意，姑且可以算是第二重影響。

“但這樣的環境，不耽誤隊長的發揮。”看到地圖的時候，鐘情稍微放下了一點心，現在就看輪回後續的人員安排了。

廢墟掩體之間，掩體與雪堆之間，這些尺度比街道稍微窄一點的區域更加不影響鬼陣的覆蓋。

李軒的耳機裡傳出來的是操縱的角色走過雪堆的時候，重量壓在鬆軟的雪上發出的聲音，走在雪層沒覆蓋到的位置才能掩藏行跡，讓聲音都幾乎消彌殆儘。

他大概有數了。

李軒的這個試探性行進當然也落在了台下的鐘情眼裡，她對著後排的楊昊軒招了招手，對他小聲說了句話才轉回去重新看比賽。

但這個轉頭之間，後排那土味且燈牌亮度還往上調了調的應援又一次映入了她的眼簾，實在是想裝看不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