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的下午,又是一個普通的放學後,但對於怪盜團來說它很重要——
他們在爭分奪秒攻略日裡金的殿堂。
畢竟他們還真沒想到現實的時間也會過得如此之快:距離加哲今自焚身亡到現在也才兩天一夜,社會上已經沒有煩惱於群盜教的聲音,隻剩下對他們無儘的譴責和嘲笑了。
不管日裡的花園殿堂給他們的感覺是多麼細思極恐,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說的話:「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你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因此,怪盜團必須要成功盜走日裡金扭曲的欲望,讓他就此悔改。
而在上一次進入花園殿堂時,他們就已經完成了對它兩大區域,教堂花園和迷宮花園的探索。前者讓他們明了花園殿堂的認知存在持有的身份,後者讓他們明了花園殿堂對應現實本人的實際意義。
但如果有如果的話,怪盜團其實希望自己沒有踏進那一個地方——迷宮花園存在的肥料廠。
那時是他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打倒了花園殿堂的防備力量之後的事。
因為對「神」、「園丁」和「防治人」的認知存在概念已經了解得差不多,「肥料」作為「花園」內常常出現的事物,也是被認知阪本、高卷和喜多川提起過的東西,自然會被好奇心重的怪盜團記住。
由此,在通過現實的日裡宅第二次來到殿堂的迷宮花園中心時,這些年輕人一發現身邊已經不存在較大的威脅,就有人對附近那個高高的建築打起了探索的主意。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道具吧。”Skull如此建議著,然後在大家的同意下打開了麵前的一道門。
在這之後,瞧見肥料廠內的一切的怪盜團都在後悔著自己做出的選擇。
眾所周知,肥料是農業生產的基礎物質之一,也是花園內的植物們必需的營養元素。作為專門生產肥料的肥料廠,自然是晝夜不息的完成著它該做的事。再加上截止到現在,就Joker曾經所言——“對於金來說,神是我,園丁是用處不大的人,防治人是還算有用的人。”——就可以由此類推出肥料的真正含義:
「對於日裡金而言毫無用處的人。」
他們可以是他生活之中的路人,也可以是他認為的弱者,可不管怎樣,他們也是一條生命。
正是這樣的生命變為了肥料。
即使轉變的過程不算獵奇(他們先是經過儀器轉化為一朵花瓣,然後再由傳送帶移動最後加工變為一袋袋的肥料),可一想起在教堂花園打倒的認知阪本、進入迷宮花園時順手擊敗的園丁和防治人、以及廠外倒在地上的一大片防備力量,那些由他們化為的血紅花瓣時,平日行事光明磊落的怪盜團隻覺得喉間有什麼在堵著,使得無法對眼前所見進行評價。
「所以......」有人這樣想到。
「這個殿堂的認知存在本就都是肥料,隻是因為用處的不同導致等級也不同嗎?」
最後是花園唯一的「神」——Joker打破了莫名的沉默。
“既然鑰匙到手了,我們就按計劃去噴泉花園吧。”他對同伴們如此道,然後毫不猶豫離開了肥料廠。
於是怪盜團的成員們緊隨其後,大家一起再次穿過迷宮和樹園,然後走在花園殿堂全新的區域內。
從迷宮花園出發到噴泉花園的路程比一開始從教堂花園的岔路口去噴泉花園要長很多,但期間的景色也很漂亮——比起前兩個都有一人高甚至兩人高的植物遮擋,較為神秘和保護性極強的區域來說,噴泉花園的區域並沒有種植樹木,而是一塊又一塊的低矮花圃。
這的道路修得很好,踩起來格外舒服,而視野開闊,遠處存在的風車、亭子和噴泉花園清楚可見。還未走到目的地時,怪盜團恍惚間還以為他們走在了寧靜的鄉野之間。
等這一行人來到早已眺望著認出的噴泉花園入口後,他們更是驚訝地發現此處並沒有設下任何防備力量,而麵前的鐵藝大門這麼一推就開,毫無它本身該發揮的作用。
因此,怪盜團順利進入了花園殿堂的第三個區域,在此尋找著登上湖心花園需要的船隻。
但從地圖來看,擁有船隻的碼頭其實就在噴泉花園的入口正對麵,跨越了整個區域,然後也與湖心花園保持平行的狀態。所以他們隻要按著手中紙張的指引,按直線穿過噴泉花園就能到達目的地。
不過......既然都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區域,不進行一次探索好像缺點什麼。
尤其是在這個區域的中心處存在那樣存在感極高的事物時,不去探索隻會傷害本就蓬勃的好奇心。
噴泉花園顧名思義,與有著迷宮的迷宮花園和有著教堂的教堂花園一樣,核心便是噴泉。
可與前兩者隻有一個迷宮和一座教堂的區域不同,這裡存在的噴泉其實數量極多。它們有大有小,坐落於栽剪合理的植物之間,與周圍形成新的景色。又因為每座噴泉都在兢兢業業工作著,所以這個花園其實並不算安靜,到處都能聽見清水掉落在水麵那種特彆的嘩啦啦聲響。
當湊近看去時,這些噴泉甚至還有著不同的模樣。有的像魚,有的像花,有的像塔,甚至有的像人——像是神話出現的人物被裝飾成了噴泉。
所以......這些確實是和現實的噴泉不存在任何認知差彆的異世界噴泉對吧?
一開始,在花園內前進的怪盜團是這樣認為的。
但在他們來到地圖上橫麵圖標注的中心時,一種對這個美麗殿堂的主人的無奈和了然又莫名在他們的內心出現。
“這個也是Joker,對吧?”Panther出聲道,而她周圍的同伴們也點點頭。
果然啊......
此時於怪盜團麵前出現的是一個造型奇特的噴泉——它有著團長的長相,也是身著秀儘校服,卻又一臉平靜地背著書包站立在原地。無數清水自它腳下的圓形平台的出口冒出,再因為平台之下還有有些長度的支柱而掉落在底部,最後才形成噴泉的水池。
與教堂出現的乳白石像不同,這裡的雨宮是古銅色的雕塑,在深藍的天空映襯下更顯沉靜。
不知為何,越是看著眼前這座特彆的噴泉,隻有怪盜Mona皺著眉,像是為內心出現的想法感到格外的困擾。
此時,他的夥伴們也結束了討論,正準備向其他地方走去。
在發現貓咪怪盜沒有跟上隊伍時,這些高中生又回過頭來。
“Mona?”有人開口。
還不等那句“你怎麼不走”的疑問說出來,於他們麵前便發生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
隻見貓咪怪盜立在有著雨宮雕塑的噴泉前一動不動,不僅雙手緊握,還咬著牙皺著眉,連耳朵都難得地塌在頭頂。
“吾輩......”在擠著話語開口時,Mona猛地歎氣,像是接受了沉重的命運一般垂下雙眸。
“Mona?”此時因為關心同伴的異樣,怪盜們又回到了對方的身邊。
也是這時,Mona終於忍耐不了內心的煎熬。
他突然大喊一聲:“吾輩忍不住啦——!”
“欸?!”
就這樣,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下貓咪怪盜邊喊邊蹦上水池邊緣,然後一頭紮進裡麵——
其實噴泉底下的水池也不算深,即使經過光線折射後實際也隻有人的小腿高,但也是這樣的高度足夠Mona在裡麵宛如溺水般的掙紮著。
......倒也不算掙紮,畢竟他看起來玩得很開心。
“給你!都給你!”明明因落水使得全身變得濕漉漉,可Mona並不驚慌,反而很高興地躺在水中,然後猛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紙幣,將它們全都拋在空中,最後也掉落在了水裡。
“吾輩要許願喵——吾輩要許一個超大的願望——”
在貓咪怪盜反常的行為進展到現在,Queen率先明白了對方的真實想法。
或者說,她其實突然福至心靈:“很多人在看見噴泉的時候都會往裡麵丟硬幣祈求好運來著。”
“哦!”因為Queen的話,其他人也瞬間頓悟了。
看來是集體潛意識的影響導致Mona變為現在這樣。
“吾輩要吃好多好吃的!還要玩好多好玩的!最好讓吾輩和杏殿下在一起!”
“喂——這句話就不用——”
“呱啊!”
這時候,在同伴們無奈又有些蠢蠢欲動的目光注視下,貓咪怪盜邊大聲喊出自己的願望,然後在對方下意識的拒絕時翻身想要站起來。
但就是此刻,因為腳底踩在自己丟出的紙幣導致爪子突然的打滑,Mona瞬間頭朝下猛地倒在了水中,整隻貓就此被水吞沒。
“Mona——”
早於聽見怪盜們緊張的話語和迅速趕來的救援,眼睛在清澈之水內瞪大的貓咪怪盜發覺世界出現了變化。
不知為何,他率先瞧見的並不是水池底部的硬幣,而是一副稱得上奇妙的景色——
透過麵前明亮的噴泉之水,Mona視野內的一切瞬間改變,最後停在了完完全全在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上。
這感覺很神奇,就好像是貓咪怪盜躲在彆人的眼睛裡,以對方的視角瞧著麵前的世界。
“雨宮,蓮,雨宮蓮。”
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Mona就發覺視野開始變化——他離筆記本更近了,此時就與紙張對視著。同時,一隻握著圓珠筆的手突然出現在眼前,然後往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於今年四月轉學,目前就讀秀儘學院二年級,班級為2-D,坐在教室最內倒數第二靠窗處。校內好友為高卷杏和阪本龍司,其中前者與他為同班,位置就在他前麵,後者不同班卻也同年級。三人關係親密,時常結伴而行。校外好友則有洸星高中的喜多川祐介....」
在快速地記錄下,原本隻寫了幾行的紙張此刻密密麻麻全是字。這時,似乎持筆者也感到疲憊,所以暫停了手中的動作。
當對方合上攤開的筆記本並且起身後,Mona原本不知所蹤的意識終於回籠。
“哇啊——”
他猛地一個起身,正巧同伴們剛剛湊到他的身邊,導致無數水滴飛濺在他們的衣服上。
“Mona,你沒事吧?”Panther看起來很擔心。
而貓咪怪盜的關注點並不在自己這。
他隻是顫顫巍巍道:“這、這水......有問題!”
“欸?”
在貓咪怪盜飛快地敘述先前特殊的所見後,這些怪盜看起來若有所思,似乎還在思考。但突然,伴隨Navi一個驚人的動作,真相便無處可藏了。
“我也來看看。”少女怪盜說著麵對噴泉就是一個蹲身,然後毫不猶豫將臉埋進了水中。
沒過幾秒,她又迅速直起身,濕漉漉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
“不會吧......”Navi宛如喃喃自語。
結果在同伴們疑惑的注視下,她再次蹲下然後把臉湊到水麵。
之後她又起身:“這......”
“不可能。”接著她又蹲下。
突然她又起身:“啊?”
“怎麼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