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會是一個秘密嗎?
是啊,這怎麼會是一個秘密呢?
雨宮和日裡在一起了——這件事真的會是一個秘密?
至少對於內藤的大部分學生來說,這件事可絕對不是一個秘密。
畢竟在那一天,他們可是受夠了「摧殘」:本來說好和平比賽的校園祭突然在犯規者的煽動下變成一片混亂,許多對目標抱有大膽想法的人還擅自把對方關在禮堂裡麵,卻又不料無法無邊的偷心怪盜從天(廁所)而降,隻是幾句話就直接把他們心心念念的人迷得神魂顛倒,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完成一場堪稱橫刀奪愛的狗血演出。
甚至在這之後,對方還強迫本該屬於他們的維納斯做出違心的事情,導致第二天本來還沒放棄夢想的青春期高中生們不得不聽著那一句宛若詛咒的話——「你怎麼知道我跟雨宮蓮談戀愛啦?」——就此,他們那顆早已脆弱無比的懵懂之心嘩啦啦的碎掉,從中誕生了唯一的結晶。
上麵也刻著這一句彷佛行動綱領的話:
「日裡前輩/學長/同學/學弟絕對不能交給叫做雨宮蓮的人!」
——畢竟他不僅是突然偷心的小偷,還是無比鬼畜的壞蛋啊!!
所以......雖然確實是名草有主,感情也專一得很,可日裡倒也對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心知肚明:對他念念不忘的同校學生還是有很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減少過。
但因為他對這些人的態度就跟對朋友之間的稱呼和自己的人生一樣,都毫無感覺,也就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懶得提起去浪費時間。
既然現在有了個機會,那日裡也可以難得誠實地講——即使彆人迷上他的概率不比他迷上雨宮的概率大,就好前者是85%後者是100%,那迷上他後的執著和狂熱卻跟他迷上雨宮後的執著和狂熱簡直是不相上下,一模一樣的逆天。
隻是好在他們之中沒有第二個自己,也就是這世上隻有一個日裡金,而且他能接觸到的基本上都是腦子清醒的正常人(除了阪本那次烏龍事件),所以他對此不感興趣是自然的反應,才沒有什麼奇怪的。
什麼?
你說引起那次禮堂綁架事件的、敢給日裡下藥的佐藤學弟可以算得上一個威脅?
安心啦,「小日裡」罷了。
啊不對,他的所作所為連日裡三分之一的逆天程度都沒達到好吧。
畢竟當時不止是他的同伴鈴木和他的學長鬆本,連受害者本人都對他心裡那點小九九心知肚明呢。
不過鋪墊到現在,隻能說包括他在內的許多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放棄追求日裡的想法就對了。但這也不是此時的重點。
許久未見的芳澤在叫住日裡並邀請對方聊聊天的緣由隻是想確定她所聽到的傳聞,也就是來自她學長和朋友的八卦什麼的......好像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日裡一聽見那句話「我聽說你們......你們在一起了」的時候才會思維發散到剛才的情況。
但也如所想的那樣,他確實對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感覺,隻是稍微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反應,以及在考慮著——
該怎麼幫戀人先解決掉眼前的大麻煩?
為此,腦瓜本就格外靈活的他瞬間就點點頭然後開口便是那一句回答。
“啊,對的,我們確實在一起了。”
當長得本就俊美的少年露出一副彷佛是在回憶往事的淡然模樣時,站在他麵前的紅發少女於瞬間露出驚愕的神情,而後又被接受事實的那種沉默所遮蓋。
“真沒想到呢。”芳澤甜甜一笑,接著也開口,“那就由我來推薦聊天的地方吧?我記得我很喜歡一家店,它就在附近......”
日裡當然很樂意對方能主動來帶路選座,畢竟他還在思考該怎麼去解決這次突然的偶遇才行。
並且......他敏銳的感知能力在提醒著自己,從芳澤說話時一閃而過的莫名情緒來看,恐怕接下來會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
但等走了一段路後,這個被怪盜團悔改了的大惡人也老老實實坐在咖啡廳的座位上,然後瞧著對麵存在的少女,等待對方藏於內心的話語響起。
“其實,我是從同班同學那知道的。”
在以這句解釋作為開場時,芳澤臉上的表情竟然如日裡所想,變為少見的嚴肅和認真。
“不過我知道的時候好像已經很晚,感覺學校裡很多人早就懂了,所以要是我的行為冒犯了金,那真的對不起。”
“沒事啊,我完全不在意。”聽到對方的話後,日裡迅速搖搖頭,“這又不是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事情。”
話是這樣說,可他怎麼感覺麵前的少女更緊張了?
不過她估計會說的也都是那一套吧。
“咦?金是這樣想的嗎?”芳澤果然看起來很驚訝。
於是日裡擺擺右手:“當然了,隻是兩個同齡人相戀罷了,不需要太糾結的。”
“如果你是在意我們的性彆,那倒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每個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人都會因為這方麵感到好奇或是彆的,但這本來就沒什麼。”
“我們沒有大肆宣傳同性戀,也沒有希望彆人成為同性戀,更沒有要求大家以我們為中心去尊重我們。”他平靜地說,“不過到這我也可以再加一句——我確實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是,我們是因為我們才在一起的。”
就是這樣。
話畢,日裡閉上嘴不再言語,像是給麵前人一個思考的時間。
在相遇時芳澤猶豫著開口那一瞬,他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很自然便明白對方估計是抱有一種身為朋友所謂的關心才向自己搭話的。
雖然他和雨宮的相戀看起來確實輕輕鬆鬆,除了花園殿堂外沒什麼特彆的阻礙(內藤的那些追求者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對手),連身邊的人接受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接受得格外迅速和坦然,可兩人也明白這些確實是特例,隻是看在他們與其的交情和本身的開放思想下才會變得如此。
所以若是在評價他們感情的聲音裡出現一些負麵的情緒,倒也正常,隻要不會跳到臉上來挑釁或是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那無視便即可。
就算日裡習慣以牙還牙的本性在作祟,但現在他畢竟也被悔改還被雨宮盯著,所以他還真不會感覺有什麼大不了——
有時候,當縮頭烏龜也是一種智慧啊(霧)。
不過即使把話題說得這麼開了,日裡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芳澤。
......誰讓她自己衝上來的,這可不能怪他啊,ハス。
“我們在一起的消息估計也是從內藤傳過去的吧。”他又開口,然後在瞧見麵前人有些慌張的眼神後微微一笑,“放心,我可不會做什麼。”
“畢竟東京就這點地,人也多得離譜,我和他的身份在各自的學校更算有名,以及......這可是稱得上全校轟動的事情,所以我不驚訝它能傳到你的耳朵裡。”
“但從我個人的想法出發嘛,我可不覺得你找上我就是為了向我打聽八卦或是祝福我們。”
說到這,倒也能稍微花點時間回憶一下過去的事情。
那是一個月之前,準確點便是十月三日的那個下午,地點則是在台場的體育場。
當時芳澤可還沒有叫日裡「金」,而是還需要在後麵加一個「前輩」,也就是「金前輩」這樣一個看似關係良好但也疏遠的稱呼。
而正是經過了那件事,對方才會坦率地開始念著大自己一個年級的少年的特殊名字——秀儘的老師們不滿足於芳澤在上次的比賽中取得的第三名這個成績,礙於麵子和擔心影響,於是他們決定以「如果你下次不能拿到第一名,那麼保送的資格就會被取消」來作為給予她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