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儆猴隻是用來迷惑他的表麵,傅驚彆非要他進這個廢棄工廠的真實目的,就是要讓他進入兩難境地。
畢竟比起出賣手下,冷眼看著才幫自己做過事的人因自己陷入絕境更能摧毀他的名聲。
這件事一傳出去,他在江城裡就不用混了!
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表麵上答應了女主這次不追究他的過錯,其實暗地裡憋著損招等他呢!
“怎麼?”
傅驚彆似笑非笑,“孟少心軟了,想放過他們?”
外人看來他語氣溫和地叫著孟時書,好像隻要他說一句“放過”立馬就能給他這個麵子。但隻有孟時書自己聽得出,他那聲故意咬重的“孟少”裡含了不知多少警告的成分。
孟時書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就算知道傅驚彆在給自己下套又怎麼樣?他沒有抗爭的能力,能做的隻有閉著眼睛跳進去。
他訕笑著:“這裡傅總說了算,我的意見不重要。”
“那可惜了。”
傅驚彆並不可惜地重新看向包圍圈裡的小混混們,“你們的‘孟少’不管你們了,那麼隻好按我的規矩來。”
傅驚彆一示意,離他最近的保鏢立馬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人拖著一個麻袋走了進來。
接下來甚至不需要他來指揮,保鏢立即從那麻袋裡拿出幾截鐵棍分發給中間的混混們。
傅驚彆冷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就輕駕熟地坐在另一個保鏢搬來的凳子上,那慢條斯理的模樣不像是來找人麻煩的,而更像是來度假。
等每個混混手上都拿了一截鐵棍,傅驚彆才忽然開口:“你們都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打趙薇瀾的吧?”
他出聲突然,一群混混還沒摸清狀況,就被他這句搞蒙了。
孟時書額頭直冒冷汗,他心裡突然升出了個不好的預感。
其中一個小混混問:“你什麼意思?”
傅驚彆卻懶得解釋了,他下巴微抬,旁邊的保鏢會意,立馬挺身而出。
他說:“十五分鐘,你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走出去。”
有了這一句,再多語言都顯得多餘。
那幾個混混臉上都有些猶豫,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問:“你這是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保鏢麵無表情地說:“你們也可以不動手,等時間到了,如果你們身上都還沒有傷,我們可以幫你們。”
這是告訴他們拖延沒用,要麼他們自己打,要麼保鏢打,總得選一樣。
那幾個混混本來就隻是酒肉朋友,他們關係說不上多好,現在聽到保鏢這麼說,都有些動搖。
又是一開始的混混問:“我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萬一他們自己打了,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呢?
再三追問讓保鏢有些煩躁,他皺了皺眉,還沒說話,突然聽到“咚”的一聲,先前提問的那個混混頭上挨了重重一下。
事發突然,孟時書瞳孔驟縮,差點被嚇得叫出聲來。
“囉嗦。”動手的混混晦氣地“呸”了一聲,然後討好地看著傅驚彆,“您看這個力道可以嗎?”
傅驚彆唇邊揚起一個分不清虛實的笑:“繼續。”
這句話像是激勵,最開始動手的混混還沒來得及再掄起鐵棍,肩胛骨後方就被另外的人打了。
有了第一個動手的人,局勢很快變得一片混亂。
沒多久,剛才還滿是灰塵的地麵沾染了滴落的血珠。
小說裡一筆帶過的殘暴場景就這麼直喇喇地呈現在眼前,孟時書從一開始的不適,到後麵鼻尖也纏繞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差點直接吐了出來。
“彆低頭,看。”
前方傅驚彆沒回頭,卻好像能精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我說了,你敢少看一眼,這些棍子都要在你身上找回來。”
孟時書咽下喉間的異常感覺,強逼著自己看這場血腥的表演。
傅驚彆說要放一條生路,到最後五個混混都倒了下去,沒有一個人站得起來。
從廢棄工廠裡出來的時候,孟時書終於受不了了,扒著一根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子就吐了起來。
好不容易好受了點,旁邊遞來一張乾淨的紙,孟時書連忙接過來擦了擦嘴:“多謝。”
“謝”字還沒收完尾音,看清給自己遞紙的人是誰,孟時書差點又要吐出來。
傅驚彆“嘖”了一聲:“有這麼可怕嗎,反應這麼大?”
廢話!
熟背二十四字真經的好公民孟時書差點跟他吵起來,但一想到工廠裡那幾個混混的下場,又及時管住了自己的嘴。
他沒力氣也沒心情回答傅驚彆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震熟悉的鈴音。
“這個聲音……”
他突然著急起來,“不好,警察來了,我們快……”
孟時書四處找著傅驚彆的車,抬眼卻撞進那人戲謔的笑中,突然反應過來:是啊,這可是原著裡最大的惡勢力,區區警察,他怎麼會放在眼裡?
孟時書心裡感歎世風日下,臉上卻堆出討好的笑:“大……傅總,您在警察局有人?”
?
傅驚彆不知道他這思維怎麼跳脫的,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
那還能這麼雲淡風輕?
孟時書立即了然:以大反派的身家,普通警察肯定動不了他,於是改問:“那您去警察局,警察是不是得跟你客客氣氣的?”
傅驚彆說:“不會。”
“那你還不跑?”孟時書急得差點跳了起來,“你等著警察抓你?”
抓傅驚彆也就算了,他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可千萬彆連累了他!
“跑什麼?”傅驚彆奇怪地看了眼他,“我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