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近死域出現的速度明顯變快了很多,即使像我們剛才那樣消除了一片死域很快又會有新的死域產生。如果隻是我的工作因此增多,倒也沒什麼。但是死域的狀況會對雨林的方方麵麵產生影響。”
他彎腰查看身邊的枯黃的草叢,
“就比方說,我們剛才讓這片區域恢複了正常,其中的植物也無法全部重現生機。”
“目前雨林裡已經有許多種植物的數量嚴重下降,而植物數量的變化,也會影響到與之相關的動物。雨林的生態正變得岌岌可危。”
說到這他抬頭,叉腰望著我,
“還不下來嗎?”
乾笑兩聲,順下坡,我麻溜地扒在熒身上,
他接著說,
“另外…自從死域的情況開始變糟,柯萊和烏魯塔的魔鱗病也變得嚴重起來了。”
“咦,怎麼會這樣?”
派蒙露出擔憂的神色,
“具體的原因還在調查中,不過幾天前我收到一個教令院熟人的來信,他告訴我的確有許多病人都有相似的狀況。”
金發少女任由我倚在她身上,
“就沒有徹底根除死域的辦法嗎?”
“據我所知沒有。死域在須彌已經存在了上千年了,而且它的誕生來自這個世界更深層的地方。”
“熒,你聽說過世界樹嗎?”
我開口詢問,
“總感覺好像在哪聽過。”
“世界樹就位於我們腳下大地的深處,雖然它並非生物學意義上的樹,但你可以大致把它看成一株倒立生長的大樹。”
提納裡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
“你應該知道地脈吧,它們就像是世界樹的根係,在地底縱橫交錯,從深邃的地下空洞一直延伸到地麵。地脈會不斷吸收這個世界的記憶,世界樹中也彙集了世間從古至今的全部情報與智慧。”
“草神之所以也被稱為智慧之神,真是因為她的意識連接著世界樹,草神的力量,其實也可以說是世界樹力量的一種體現。”
提納裡環視四周,
“死域的出現,其實是世界樹的疾病。”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麼,
“世界樹病了?”
“對。很久以前,我的祖先從大慈樹王的眷屬那得知了這件事,但那些神秘的生靈也不知道要怎樣治愈世界樹。我們巡林員恐怕還要長久的和死域戰鬥下去。”
“好了,這個話題就先說到這裡了。既然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現在就回化城郭吧。”
這麼一出,今天巡林隻能暫且擱置了,大家都要忙於收拾這個死域的殘局。阿米爾領著剩下的人匆匆巡邏了一遍剩下的路程,安排了一些人手值崗,就算是結束了。
“我還有兩隻支箭沒找到,你們先走?”
大巡林官歎口氣,
“我想,娜絲琳他們應該樂意代勞。”
說著,娜絲琳和其他巡林員從河穀外跑進來,
他們是來處理這些魔獸的屍體和記錄這片區域植物種類的。
路過我時,娜絲琳冷著臉,比了個口型,
“膽子肥了?”
蛤蛤,我隻顧訕笑,快步跑回化城郭。
等我回到化城郭,卻見西西裡落在了欄杆上竄跳啼叫個不停,
“糟了,是海芭夏!”
和提納裡異口同聲,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這裡交給我們就行。”
提納裡推著我進了烏姆婆婆家,
“沒錯!交給我們吧!”
小派蒙得意洋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
“那,我去拿便當來?”
“麻煩你了。”
旅行者朝我微微一笑,
急衝衝從烏姆婆婆那拿來便當,聽見提納裡在和旅行者解釋靈酚香的用途,
“不過更詳細的問題去問問海芭夏會比較好……那是因為她那時正處於特殊的修行狀態,要儘量避免和他人交談。”
“便當來咯,”
“給你,裡麵還有我寫給海芭夏的信,到時候給她看了她就知道你們是誰了,會願意相信你,解答你的問題。”
少女溫和地望著我們,
“謝謝你。”
提納裡擺擺手,
“不用。是我們應該謝謝你們這些天的幫助才對。”
望著兩人的身影飛快消失在步道,
“旅行者的身手真是非常敏捷啊。”
小狐狸用力一甩尾巴,
“我看,你也不賴,衝進死域的速度遠非常人能比。”
膽顫心驚伸手拉拉他的衣角,
“我事先有讓阿米爾回去報信…而且、而且也沒有貿然行事,我都是偷摸摸匍匐前進的,”
他還是憋著不說話,
“哎呀,不親自下陣實戰,怎麼會有成長嘛?而且當時死域一直在擴張,誰看的下去呀。下次保證不會這樣了,下次絕對絕對會和有經驗的巡林員一起進去。”
“還生氣嘛?”
試探性地摸摸他的尾巴,
“我不是全部在生你的氣,如果總是想著庇護你,這是不公平的,因為你在成長。可是看見你滾下坡的時候,我還是後悔了,還是會想如果今天不讓你加入巡林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他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我生氣,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還有,為什麼你不願意等一等我。”
張了張嘴,還是語塞了,
“我……是我太魯莽了。”
他沒有說話,輕輕握住我的手,
“先回去再說吧。”
我們可沒想到,不速之客會這時候到來,
教令院的大人物們這次居然親自來了化城郭,
浩浩湯湯一堆人,擠在烏姆婆婆家門口,
我兩不得不從樹屋裡下來,
果然還是老生常談,又是邀請他去搞那個什麼“大工程”
嘛,就是造神…打住!
不能再想了,免得頭痛,
總之提納裡出於各種考慮自然是再次拒絕了,
這下可把他們惹火了,
“卡瓦賈大人已經說了,你在須彌城能做到的事將關乎到整個世界樹能否被治愈,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為首的大人物開始展現他的寬宏大度,
“彆這麼咄咄逼人,好好聽他解釋,我們是來請提納裡回教令院的,不是來樹敵的。”
提納裡斟酌開口,
“卡瓦賈大人,勞您親自前來,實在過意不去。但我隻不過是個巡林官實在不像是能能為您這位知論派泰鬥幫上忙的樣子。”
“嗬嗬,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的信一口回絕了你的恩師,讓他這個生論派的賢者大人好生丟麵子,所以老夫這才替他來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以恩師的脾氣,一定要親自來罵我才肯罷休呢。”
“提納裡,你的恩師也參加了這項工程,現在他很需要你的力量。”
“卡瓦賈大人,老師他需要我幫他做些什麼?”
“你到了須彌城,就會知道了。”
“我需要去多久?”
“現在還無法確定。”
提納裡歎了口氣,態度也強硬起來。
“您是想說,雖然您親自來了化城郭,可之前我在信中詢問老師的內容,依舊全都不能回答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我無法給您肯定的回答了。”
隨卡瓦賈一同來到教令院文員對他怒目而視,
“提納裡,你——”
“唉,罷了。我們走吧。”
卡瓦賈擺擺手,故作遺憾,領著他的人馬離開了。
這波,是紅白臉配合無間啊。
瞧著他們走了,我便縮回窗內,拉上窗簾了。
一些暗示和想說的話,已經寫在一封信裡交給柯萊了,待會旅行者和她道彆的時候,便會收到了。
可我坐在書桌前不久,剛剛攤開書看了幾頁,
大風湧入樹屋,紗簾翻飛,金發的少女和她的銀發夥伴,躍上我的窗台,
“佐伊,再見,你的信我會仔細看的,謝謝你。”
低眸瞧著愣怔的我,天光描摹她的輪廓,這人和她的劍一樣堅韌不屈,披星戴月,永遠大步前行。
老天,我好像明白為什麼大家都會喜歡旅行者了。
“再見啦,佐伊!。柯萊說你應該在房間裡休息,雖然你已經把信給我們了,但果然再見還是要當麵說嘛。以後說不定還來化城郭找你玩哦”
小派蒙笑嘻嘻的,
於是我定神,
“隨時歡迎,畢竟是救命恩人呢。以後的旅途中如果有什麼疑問苦惱什麼的不妨寫信給我,雖然不一定能幫上忙…”
少女揮揮手,林澗小鹿一樣輕盈躍下,
瀟瀟灑灑地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