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頂峰一點白,山尖尖上白雪皚皚,出奇的冷,唯有一座樓閣,絕世而獨立。
閣內,一位女人盤坐著,白衣若雪似乎要與窗外的美景相融,纖細的指尖覆蓋在啟明珠上,柔和的靈力蕩漾在珠麵上,像要水波在其中暈開。
楚歌睜開雙眸,收回放在啟明珠的手,原本純淨澄澈如水晶的啟明珠竟生出了可怕的裂痕,仿佛一道猙獰的傷疤將珠子分割。
“可算找到了。”楚歌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沒時間心疼宗門裡僅有的啟明珠,被自己用壞了。
前些日子閉關,有一瞬間楚歌感應到了一股踏破虛空的力量,還沒觸碰到,就和一道暗黑色的靈識撞在了一起,那種感覺太熟悉了,是魔道中人的氣息。
那人和她一樣實力相當,一個名字閃現在楚歌腦海,顧不渝,會是她嗎?那個新上任的魔尊?為何不惜犧牲一縷本源靈識也要阻止她發現那股力量的所在地。
修仙者等級分為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近千年來再無渡劫期強者,大乘期稱之為尊,大乘期的修仙者有多寶貴自己的本源靈識,毋庸置疑,顧不渝豈會不珍惜。
碎空封印,是大乘期強者嘗試衝擊渡劫期,即將突破時間和空間的束縛而產生的時空亂流,裡麵夾雜著未來和劫數。
本就大乘後期,隱隱觸到渡劫的楚歌,頭一回感受到命運在時空下的恐懼,就像置身與命運的織機上,任由牽引,那股力量肯定是與她有關的碎空封印,更是與她渡劫有關的劫數,要是被魔道中人率先找到源頭,怕是要出事。
她趕緊出關,乘著殘留的靈識未消散,根據啟明珠指引試圖找到那股時空之力的具體的方位。
才下山幾步,台階上的雪卻漸漸消弭,雪霧裡,一個瘦弱的身影映入眼簾,他穿著暗青色的弟子服,手持著竹製掃把,耐心地掃著雪堆,自己身上都落滿了雪,他是楚歌的徒弟趙石明。
“你這是做甚麼?”楚歌對自己的這個默默無聞的徒弟所做的很是不解,冷麵質問,眉頭緊鎖著。
“師尊你出關了!”他的眼裡滿是欣喜,“弟子看雪重階滑,清理了一下。”
“嗯。”楚歌簡單回應了下,“修仙者當務大道,而非足下的小道。”
這個徒弟是她順手撿來的,拜師大會上,硬是要拜在她門下,拜師大會上沒有師傅收,便是無師可依。楚歌,字清越,世人尊稱清越仙尊,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一心修道,自是無心收徒,道了句隨便,他便留了下來,像塊石頭,冥頑不靈。
“徒弟知道了。”趙石明鞠著躬,眼底暗淡,看著雪裡的師尊身影遠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這女人還是不肯承認我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正眼看我的。
趙石明拿掃帚的手不由地捏緊,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
……
漆黑的大殿裡,猝然亮起一盞燈,豆光熒熒,照在顧不渝陰冷的眉眼上。
“嘶。”顧不渝睜開血色的雙眼,隨手揩去嘴角的血絲,剛損失了一縷本源靈識讓她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恢複清明,捏捏眉心,“碎空封印嗎?定是衝著本尊來的。”
不能讓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得到,即使是毀掉。快人一步,便是掌握主動權。
顧不渝已經知道封印具體位置在九重山,她來不及恢複,提起嗜血刀,就往外跑。
魔城的左護法日曜看了著顧不渝遠去的背影感歎著:“嗜血刀,出刀必見血,想必尊上又要大動乾戈一番了。”
她扛著斧頭離開窗前,扭頭看向埋頭批文書的右護法。“月沉你怎麼看?”
右護法月沉沒有回答,停下筆,見上任魔尊留下的卦盤顯露凶光。尊上素來不喜他人相助,她按下心頭的擔憂,抬頭,目光停留在窗外,若有所思。
“未必。”
……
顧不渝大張旗鼓殺進九重山。
在九重山的另一邊,叢林密布,霧靄濃重,魔獸橫行,越是深處越危險,楚歌快速地在空中禦劍飛行,臨近九重山最深處,她聽到一聲悲痛的嘶鳴,一隻身高十餘丈的巨龍朝她倒過來,楚歌堪堪避開,那隻龍在地麵上沉重地撞了一下,撼動大地,喘氣越來越緩慢,血汩汩流下,合體期的黑甲太初就這麼死在了她的腳下。
合體期的黑甲太初龍是九重山的凶獸,盤踞在此處,有著堪比大乘期的實力,就算是大乘後期恐怕也要廢不少功夫才能撂倒。
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