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逸沉重 輕逸的是往事,沉重的是人心……(1 / 2)

雲清門的主峰,雲清峰峰頂,燈火通明,暖黃的光從高聳的木質閣樓窗戶透出來,那是雲燈閣,存放著雲清門所有成員的命燈,以魂魄為印,鮮血為引,不死不滅。

雲燈閣設於頂峰,寓意生命如雲登天,看似輕逸實則沉重。

今日,輪班到於佳來巡視雲燈閣的具體的情況,檢查命燈的燃燒狀態,擦拭灰塵和牆角窗戶的保養事項等,這活說難不難,但責任重大,要是出了問題沒有及時反饋,罪責難免。

對此宗門專門挑選優秀的弟子來輪流看守,於佳就是十位看守弟子中的一員,她出身平寒,家無餘資,來宗門修仙已經是不易,來這邊當守燈人隻是為了一天一顆的上品靈石和安逸的生活,不用出去打打殺殺,平時也能摸魚修煉。

雲燈閣很大,樓層足足有五層,越到上層存放的是宗門更優秀的人才的命燈,對守燈人都修為要求就越高,十個弟子實行兩天一輪,一人一層。

不過很多人都看不上這份枯燥的工作,要求高不說,薪水還微薄,平平淡淡不自由,不如降妖除魔,雲遊四方。

她在同輩中不算優秀,現在是金丹修士,也是因為她在宗門苟了很多年,在第四層,每過兩天看看命燈,於佳就感覺自己越來越暮氣沉沉了,心態越來越接近枸杞養生,人生在世,活著已是幸福,她不奢求長生得道,隻求此生衣食無憂。

這裡多是些傑出弟子的命燈,燈下掛著玉質的燈牌,燈牌是靈石雕刻而成的,上麵用正楷刻著弟子的名字,檢查了一天耗費了她大半的精神。

疲憊的她熟練地報告信紙,打算下班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筆走龍蛇,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檢查完畢,當她正要用毛筆寫下無狀況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遠處角落裡那兩盞燈滅了!

命燈一片寂然,與周遭的光明格格不入。

於佳慌慌張張跑下去去看命牌上的名字,是趙石明和王力。

雲清門最優秀的人才之二,最有望突破元嬰期到達化神期,接任外門長老的弟子,其中一個是清越仙尊唯一的徒弟,一個是力蠻長老的關門弟子,竟然就這麼沒了?

這麼好的苗子折了,對雲清門可是個沉重的打擊,畢竟他們倆未來可能成為宗門的頂梁柱。

雖然兩位師弟隻是比她高一個境界,但是有時候一個境界就隔著一個世界了,於佳早就被生活反複油炸成了老油條。

此刻於佳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了,要去報告,對了報告,不對,冷靜冷靜,她拍了拍臉頰,拿出翡翠色的門禁卡,滴了一下門口的水晶感測器,剛好準時下班,打卡可一天都不能忘了。

一個社畜的自我修養。

本來計劃出去好好吃一頓的,這下隻好放棄了。

當然於佳也不敢再耽誤了,馬上跑去報告,通知,先去通知力蠻長老吧,這麼重要的事要是先不通知他,恐怕會被記恨吧,畢竟力蠻長老看著虎背熊腰,但是心眼子就銀針那麼小。

而清越尊上在宗門沒有任何職務,一心修煉,無欲無求,隻求證道,平常太難見到了,要找的話說不定要很久。

再說了力蠻長老離得也近些,抱歉,清越尊上,您大人有大量,會諒解小的。

就這樣她硬著頭皮,跑去找長老,力蠻長老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喝茶,白瓷茶杯上紋著鯉魚遊荷葉,他穿的牛皮加獸毛製成的服裝,一身的腱子肉露出,肌肉線條像是礫石上堅硬的條紋。

石大義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怒目圓睜,手上珍藏多年的白瓷杯直接被手捏碎,碎了一地,他嘴唇顫抖連帶著臉上一大把黑粗的絡腮胡子都抖了起來。

“你你,你說什麼?”石大義情緒太激動了,直接上手拽住了她的領子,此刻那雙圓睜的大眼睛就在她麵前,太駭人了。

於佳縮了縮脖子,腦後束起的馬尾搖晃著,再次重複了一遍:“長老,我方才發現您弟子和清越尊上弟子的命燈滅了。”

“怎麼會?是誰乾的,誰乾的!老夫要殺了他!”石大義兩隻手直搖於佳,於佳像條魚一樣搖晃著,整個人被搖得滿眼金星,快被搖暈了,才被放下。

這個時候,於佳沒來得及吐槽,又不是我殺的,你搖我乾嘛,此時她抬眼就看到石大義那雙倔犟的眼睛遲遲沒有閉上,可眼淚早已流滿了那張臉。

石大義頹然地癱坐在那張木椅上,歎息道:“沒你的事了,你去通告清越吧,她應該能儘早找到凶手。”

隨後,於佳火速趕往半雪峰,半雪峰一半青綠一半雪白,到了山腰是不能飛行,輕則寒氣入體,重則冰雹砸臉,清越尊上你在嗎?她一步一步踏上台階,雪越來越厚。

清越尊上為了不讓人打擾她真的是費儘心思了,選的最偏僻最難行的一座峰,全峰除了尊上,沒有任何人,就連她原本那個難纏的徒弟都不曾上去過一次。

要是回去吹自己上了一次半雪峰,怕不是可以吹一輩子了,想到這她笑出了聲。

後來於佳開始感歎自己的命苦了,光是走上去,靈力用來禦寒就有些不夠用了,更彆說體力早已透支了。

這條路怕不是她的黃泉路吧,感覺自己的命燈也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