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觀察著顧不渝安安靜靜的樣子，心中有種歲月靜好的體悟，她從來沒想過兩人相處難得的平靜，竟然是因為徹徹底底打了一架。

果然不能用正常的邏輯來想顧不渝這種人，楚歌把劍橫放在腿上，歎了口氣：“你要是不找天下人麻煩，彆到處殺人，我陪你玩玩倒也行。”

“不殺人我當什麼魔尊？什麼叫陪我玩玩？和本尊較量可是要玩命的！你怎麼用你這麼正派的嘴說出這麼渣女的話來回應我？我有那麼好哄嗎?”顧不渝自己都沒發現她嘴裡的話越來越軟，有股撒嬌的味道。

楚歌臉微微一紅，紅暈藏在黯淡的夜色裡，無人可知。

堅決如斷雪削冰的聲音開始彆扭起來：“你真的沒吃錯藥嗎？”

震懾天下的魔尊不打架的時候，說話怎麼變得這麼軟萌？

顧不渝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盯著楚歌的臉看了好久好久了，滿眼渴望地期待她的答複，意識到這一點她渾身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麼楚歌光是彆扭的罵人話語都能讓她心悸不已，怎麼會越看楚歌越眉清目秀，秀色可餐？雲清門應該不會教媚術吧。

她深吸口氣，自己難道真的被天道影響了，變得像故事裡那樣喜歡楚歌嗎？難道那場雷劫，給她安裝了戀愛腦？

那種能讓她降智，乖乖成為楚歌的狗的神器。

顧不渝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安裝了書裡說的那種可怕的“戀愛腦”，就一陣想吐血的衝動，好像要被氣出內傷了。

“彆用你看笨鯉魚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了！”顧不渝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無端生起一團火。

“沒辦法，我看傻子就是這樣的。”楚歌撇撇嘴，看著恢複正常的顧不渝，竟有些失落。

打不過楚歌就算了，總不能罵都罵不過吧。

顧不渝眼裡生出不甘，強烈的勝負心覺醒，為了防止發出戀愛腦的聲音，她刻意將嗓音壓得沉沉的：“你那時候不是說鯉魚可愛嗎？區彆對待了？”

“我也沒說……”你不可愛啊？

楚歌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下了，自己是怎麼了？真是招邪了，差點誇一個魔頭可愛，難道顧不渝說的是真的？

碎空封印裡預言，她喜歡上了……顧不渝？是真的？

等等她腦子有點亂。

楚歌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可怎麼整理也不對勁，顧不渝？她？怎麼可能？顧不渝這個人又蠢又傻，空有一身蠻力，殘酷無情殺人如麻，怎麼會？

楚歌承認百年前顧不渝在河裡撈了她之後，自己對顧不渝是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這完全不影響她斬妖除魔。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就算當初有救命之恩，有手下留情，兩者也沒法混為一談。

在感情方麵千年鐵樹的楚歌越來越理不清了，得出一個結論，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要打架的話下次吧。”楚歌提起劍就要走。

顧不渝眯著眼，喊住她：“等一下，你剛才話還沒說完吧，不說的話本尊會睡不著覺，半夜來尋你的。”

“怎麼？這麼在意我的話，想我想到睡不著了？”楚歌微微歪頭，無奈地望向她的時候，目光複雜，眼眸流轉著疑惑。

月色下，很是勾人。

完蛋！顧不渝覺得自己的戀愛腦又要開始發揮作用，救命，楚歌怎麼比她還會撩人了，短短兩個反問句，她竟然品出了幾分寵溺。

“誰想你了！自作多情！楚歌你去哪裡進修了嗎？打算打不過本尊，就要攻略本尊嗎？”

果然對這個瘋女人是不能抱有任何期待的，幾日不見，不要臉的功夫見長了。

“你才是自戀狂吧？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告訴你吧，剛剛想說的是，”楚歌麵部表情已經恢複麵癱了，冷冷拋下一句，“魚蠢尚且可愛，而你愚不可及。”

纖細的身影融進夜色，搖光劍的鋒芒也隨之隱匿了起來。

顧不渝氣得蹦起來，朝著寂靜的天空怒吼：“你什麼意思！誰想你了！誰誰稀罕你的誇獎，楚歌！我真的討厭死你了！”

想到那本破書裡的設定，顧不渝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變得混沌不明。

現在命運的安排被她串改了，她和楚歌的結局究竟要怎麼結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