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 不滿不會消失,隻是轉……(1 / 2)

“小黑!”

楚歌歡快地撲向窗前,眼角淚痕還未乾透,金色的陽光照著她的笑顏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照得清晰可見。

然而小黑並沒有理她,窗前隻剩一根遺留的黑色羽毛,靜靜地躺在窗前沐浴陽光,閃著紫藍色的金屬光澤。

小黑早已舒展翅膀,翱翔於天際,偌大的雲天中留下了一點墨色,越來越小,像是把天紮破了一個小孔。

楚歌拿起那根羽毛,失落地看著天空,溫暖的陽光將她的淚痕照乾,她嘴角顯而易見的難過弧度:“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要離開我。”

蘇蘭站在一旁聽到女兒的抱怨,嘴角抽了抽,孩子做朋友可不是單方麵的,烏鴉可沒答應和你做朋友,她忍住沒說出強扭的瓜不甜這麼絕情的話。

她隻是走近兩步,蹲下身子,將楚歌溫柔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著:“歌兒,小黑也有自己的家,它要走你也留不住它,說不定今天它是來和你道彆的呢,人總是要經曆無數次分彆的,你要慢慢習慣。”

“我就是舍,”楚歌抽抽鼻子,清脆的聲音哽咽了起來,不爭氣地抹眼淚,隨即難過地在蘇蘭的懷裡哭。

“舍不得小黑走!”

“傻孩子,早和你說了野鳥養不熟的,偏偏又要和人家做朋友。”蘇蘭輕輕地拍著楚歌的後背,長袖拂過輕柔的風。

而楚山還蹲在一堆小木條旁擺弄著,他對自己的手藝很自信,怎麼都不明白,烏鴉是怎麼跑出來的。

蘇蘭瞥著楚山,不滿道:“瞧孩子哭的,山你怎麼還在玩木頭。”

“誒,好勒。”楚山放下木頭,暫時放棄研究為什麼。

“娃啊,彆傷心了,等會吃完飯,爹娘陪你去集市玩怎麼樣?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嗯嗯。”楚歌乖巧地點點頭。

不是!這就好了?那我們之間的感情算什麼。

顧不渝在人家屋頂的磚瓦縫隙裡偷窺著,不滿不會消失,隻是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等等,差點掉進小孩子的遊戲裡被小孩帶偏了,小孩子懂什麼,朝三暮四很正常,自己怎麼能當真。

顧不渝不屑地皺了皺鼻子,轉身離開,窩在自己的鳥窩,此刻眯著眼舒服地曬太陽。

屋子上炊煙嫋嫋,飄蕩在空中,化作霧氣,消散得無影無蹤,遠遠望去,隻看到雲朵裝飾著巍峨的青山。

屋裡,一家人圍著桌子,喝著剛出鍋的熱粥,桌子中間隻放著一小碟家裡做的酸蘿卜和鹹醃菜。

楚歌已經四歲了,會自己喝粥了,她還小,對一貧如洗的家沒有多少感觸,隻見她眼睛亮晶晶的,嘟著嘴輕輕地吹著粥,熱氣騰騰散開,沿著瓷碗的邊緣小口小口地喝著。

楚山三兩口喝完粥,放下碗筷,想到方才答應孩子的事情,看著日頭漸漸爬上晴空,有些發愁,即使是去鬨市他也是要去賣柴火,怎麼好意思帶著女兒和妻子一起:“歌兒,現在還早,爹爹先去捆點柴火,待會好帶著上路,好去賣點補貼家用,你和你娘在這裡等著我。”

“好叭。”

楚歌沒有半點怨言,喝著粥,兩條小腿靈活地在椅子上晃呀晃,

吃完簡陋的早餐,蘇蘭收拾著碗筷,用木盆裝起來,準備拿到小溪邊洗洗,楚歌像是個小跟屁蟲一樣待在母親的身邊,右手緊緊地握著,裡麵不知道藏著什麼。

顧不渝看到母女倆端著鍋碗瓢盆往小溪那邊去,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兩隻血紅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邊,生怕有一點閃失,雖然水鬼已經被她消滅了,白天很難再遇到鬼應該沒事,但難保會出什麼事。

“歌兒,水流湍急,你彆靠近。”蘇蘭提醒著。

楚歌兩隻小手放在身後,拖著長音:“好。”

蘇蘭放下木盆,小心地挽起袖子和裙擺,蹲下來俯身洗碗,纖纖玉手在清澈的小溪裡刷著碗筷。

轉眼,楚歌蹲下身子,到處翻石頭,周遭的石頭被她翻了個遍,白嫩的小手沾滿泥沙,指甲縫裡也是。

烏鴉躲在樹上皺眉,有些疑惑著觀察著人類幼崽的奇怪行為。

一不留神,楚歌就被絆倒了,還好粗布衣裳是泥土色的,該是看不出來,這娃也真是的,摔到了不吭聲也不起身,第一反應是小心翼翼偷瞥母親有沒有看到,那小眼神,像是做了壞事一樣。

顧不渝不動聲色地看著,許久沒見楚歌起身,還以為孩子摔傻了。

烏鴉站在樹上撓撓癢,探頭飛過去看娃。

一看一個不吱聲,這小孩趴在地上玩泥巴。

這不就被她抓到把柄了,顧不渝心情激動地想要拿出水影珠記錄下這激動人心的一刻,可以直接造謠楚歌小時候在吃土了。

然而她還是一隻烏鴉,不好拿出水影珠,烏鴉垂下腦袋想要歎息。

悄無聲息的是,楚歌抬頭發現了在空中盤旋的烏鴉。

“小黑!”

品味真差,哪有叫人小黑的,像是在叫小狗,顧不渝氣不打一處去。

偏偏她每次對上楚歌清澈的眼眸,心底就莫名湧現出無儘的心虛。

這孩子怎麼回事,也太敏銳了吧。

看到楚歌的大眼睛裡湧現著激動的淚花,像是看到了失而複得的寶物,顧不渝更是沒轍,打算和她玩玩。

烏鴉緩緩降落在一塊石頭上,乖巧地看著小孩。

楚歌賊賊地望著周圍,生怕娘親看到,從袖子裡掏出一小把米,朝著烏鴉伸出手,壓低聲音:“小黑,你能不能彆走,都怪我昨天沒喂你吃飯,你才跑的對叭。”

顧不渝看著她小小的掌心裡躺著一小撮米粒,心裡不是滋味,她是有多愛養小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