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並無變化,隻能看見他和基裘的“氣”在木桶裡麵交融著又相互排斥著,這也正常,每個人的“念”都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很難融合到一塊,也就現在隻是普通的傳輸“念”,如果是“發”的話,木桶都能直接炸飛。
之前席巴還擔心過,畢竟修治的能力是接觸就消“念”,對著木桶的藥湯也不知道算不算接觸他的身體,會不會導致失敗,不過看起來大概是這鍋藥湯太過粘稠,把修治扔進去都像是把他裹在了果凍裡麵,大概也算是物理遮擋了吧。
接下來就要交給時間。
實際上要比席巴想象得快,他覺得耗費幾個小時也是有可能的,但實際上隻等過了一會兒,原本平靜的藥湯逐漸沸騰起來,氣泡卻並不浮於表麵,而是附在水裡,卻也並不附在桶麵,這些氣泡在水底浮浮沉沉,時不時靠近太宰治,卻在碰觸到的一瞬間迅速地飄開。
席巴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這些氣泡之中感受到了一絲嫌棄。
他想了想,把覆蓋在眼底上的“氣”放下,那些在水裡麵晃悠悠的氣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念”的產物。
不是自己的“念”,也不是基裘的,這一點光憑氣息就可以確定無疑。
但看那股嫌棄樣,又不像是修治本人的,沒聽說過“念”還會嫌棄主人。
席巴就想起“啾也”身上,一些魔獸也會使用“念”,這鍋藥材裡麵也就隻有“啾也”蛻下來的皮算是魔獸的一部分,而且還占了藥材的大頭。
這些蛻下來的皮居然還有這個效果,他也沒有看到相應的情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祖父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如果是祖父的話,感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和糜稽現在算是聽著太宰治的豐功偉績長大的,那席巴就是聽著祖父的,對他也有著一種謎一樣的自信。
席巴隨後又轉念一想,如果這件事曝光出去的話,怕是那群魔獸獵人能瘋,指不定還會引來偷獵的人,眾所周知,“啾也”是很溫順的魔獸,而那群忍者也沒有“念”,算不上什麼戰鬥力。
不過這和揍敵客沒有關係,他也不賺這個錢,自然也不會對外說,隻希望真得能對修治有效,如果有效,也不在乎在那邊放一個情報點,如果真得出什麼事,為了啾也而上是不可能,倒是可以去報給獵人協會,那群閒了空的人自然回去管。
而且那邊的海島離“暗黑大陸”也不算近,作為一個觀察的中轉站也算不錯。
席巴的思維轉了一圈,也才過了幾秒而已。
此時還是修治的事情最重要,席巴繼續使用“凝”,有些驚異地挑了挑眉。
那些氣泡越來越多,大概是木桶的空間不夠,原本也是避著席巴和基裘的“氣”走,但現在已經附著在上麵,而隨著它們層層疊疊地依附,兩條“氣”也不是毫無交點的兩條線。
它們開始交融在一塊,從氣泡多的位置開始,逐漸融合成為一道“氣”,原本密密麻麻的氣泡也像是融合在這道“線”裡麵而消失不見,而隨著氣泡消失不見,原本粘稠得似果凍般的藥湯也變得稀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液體。
在一次氣泡炸裂的過程中,席巴仿佛看到了一絲紅線,漂浮在這酒色的藥湯裡麵,纏住了“氣”但細看卻又沒有,仿佛隻是他的錯覺,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這些小事。
原本秘法的要求,也是對著木桶使用“念”,而不是對著修治,席巴和基裘兩個人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依舊按照秘法行動,這也導致“氣”並沒有往修治身上而去,而是一直徘徊在水麵蕩圈。
但現在即使沒有兩個人的操控,那道“氣”但卻逐漸朝著在木桶中央的太宰治盤旋而去,從腳麵開始一層層往上,像是蛇又像是繩索捆在他的身體上麵。
這道“氣”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遊走,能夠清晰地看到它遊走過的位置上麵的皮膚的收縮,不過席巴和基裘則更在意得是宛如被勾搭出來的屬於修治的“氣”,相比較之前使用“人間失格”那裹在他身體外側的“氣”,這些“氣”顯得更細碎薄弱,連水流都算不上,隻能說是緊閉的岩壁上麵滴落的幾滴水。
但的確是在沒有使用“人間失格”的情況下,第一次看到他的“氣”,這一點就足夠證明這個秘法是行之有效的。
他們甚至都沒有想過第一次泡這個藥湯就有效果,即使是席巴和基裘都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表情,為了能讓太宰治多吸收點藥效,他臉上泛著潮紅暈了過去之後,身體下滑,口鼻都淹在水裡,他們也硬是等到了太宰治的極限才把他從木桶裡麵拎了出來。
極為神奇得是,之前明明表現得極為嫌棄太宰治,但當太宰治整個腦袋埋在水底的時候,卻有有些許的泡沫擠在他的口鼻處,像是能提供氧氣似的,為此他們還比往常的動作慢了許久。
席巴和基裘卻並沒有多想,“啾也”本身就有救人的說法,也許它自帶的“念”也夾雜著這一屬性。
他們更為在意得是這個秘法是有效的,並且極為開心,畢竟這也代表著自己的孩子能夠更加遊刃有餘地使用“念”,這也代表著他能在這個世界裡麵活得更加恣意,當個優秀的殺手。
最終目標都釘死當個殺手的話,也算不上什麼恣意吧。
太宰治看著碎碎念還能咆哮式的基裘忍不住吐槽。
基裘是席巴給太宰治講解了一半的時候過來的,不過也是得到了他已經醒過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席巴見他蘇醒就用手勢召喚了女仆。
雖說是風風火火的來了,但基裘聽到席巴還在說話倒也隻是安靜地站在一邊,等他講完之後,才是一陣令人頭痛的誇誇誇。
太宰治特彆慶幸自己在聽席巴講到一半的時候,就假裝虛弱躺回床上,要不然就會迎來基裘的擁抱,會斷肋骨的那種,斷完肋骨還會拎著手臂玩轉圈飛,隨後再斷掉兩條胳膊。
因此在心底裡麵吐槽了,但太宰治也沒有打算出聲,還是在床上裝著虛弱,“我感覺沒力氣。”
席巴倒是沒有懷疑修治會裝病,秘法之前也沒有人嘗試過,但就算是強行“開念”,也會有人暈厥在一定的時間虛弱起來,更何況使用這種秘法,再加上他以前的表現真得極為良好,主要是伊爾迷真得是個狠人,有病沒病在他這邊都一樣,都免不了玩遊戲,外加揍敵客的身體素質真得沒話說,真得病到不行還真得沒有,一般的感冒被伊爾迷折騰出一身汗,也詭異得好起來了。
席巴便說道,“你先休息,原本的訓練再推遲,等到你能適應藥湯再說。”
相比較那些訓練,自然沒有讓太宰治能使用“念”更為重要。’
這也是太宰治的目標,難為他原本一個搞陰謀詭計的,在揍敵客也就隻能推遲推遲訓練時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材小用,不過太宰治本人現在肯定也在乎這一點。
他裝作有些好奇詢問,“這個是曾祖父給的秘方嗎?曾祖父是個什麼樣的人?”
席巴講述的時候,這些都是一筆帶過,不過在太宰治的追問下才有了“氣泡”這些詳細的說法,不過像是其他的一些的展開沒有找到好的切入點,則要等現在才有機會詢問。
對於了解家族成員這件事,席巴自然是樂於回答的,在太宰治極為賣力的追捧下說得也較為詳細,也就是他對自己的孩子不設防,連一些小八卦都說了出來,最後以“祖父是個很優秀的揍敵客人”作為結尾。
太宰治點了點頭,但實際上對於馬哈·揍敵客的豐功偉績也隻是一躍而過,重點在他是不是學過醫,常用的武器是什麼,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之類的。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果然森先生差遠了。
“曾祖父怎麼想到會用‘啾也’的……蛻的皮入藥?”太宰治說這話就想起纏在自己身體上的那股灼熱的氣息像是融入骨血一般,一想到這是啾也的皮,就渾身不自在,連帶著都不怎麼能說出口這幾個詞。
席巴自然也不知道,隻得含糊,“下次幫你問問。”
做家長的共通性就是下次就會鹹魚掉,不過席巴是打算寫封信去詢問,隻不過馬哈會不會回信他也無法做保證,雖然作為揍敵客的家主,他也沒有辦法對長輩強製性要求什麼。
席巴說起正事,”你現在有感覺嗎?”
知道對方問得是“念”,太宰治搖了搖頭,“沒有。”
他這話是實話,之前席巴說得那麼多,太宰治早就嘗試過了,完全沒有什麼“氣”感。
席巴也沒有失落,“你才泡了第一次。”他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太宰治的頭,似乎是擔心訓練狂魔的修治會因此而失落,想要安慰他,“要持續泡三個月才行。”
太宰治晃了晃頭,甩掉了席巴的手。
原本下意識地就想要說自己不要泡,但想起之前的夢境,便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然而第二天泡的藥湯。
他沒有看到中也。